为首的统领盯着萧云天袍角若隐若现的龙纹，那是太后亲赐的免死金线——三日前萧家刚往内务府捐了二十万两雪花银。

"妖鳞现世，按律当封社彻查。"萧云天转身时金线缠上统领手腕，"不过本公子最是心善。"他忽然甩出个翡翠鼻烟壶，统领接住的瞬间脸色骤变，那是他失踪半月的幼子贴身之物。

暴雨中响起整齐的收刀声。

萧三姐趁机冲向大门，怀中的漆木盒却被道青光击中。

泛黄信笺漫天飞舞，某个记者突然掐诀念咒，被雨浸透的纸页竟浮现出血色字迹——赫然是萧三姐的字迹，写着"毒杀佃户需掩人耳目"。

"赝品做得不错。"萧三姐怒极反笑，青瓷茶盏在掌心碎成齑粉，"可惜你们忘了，萧家女儿杀人从来光明正大。"瓷粉随真气激射而出，却在触及记者们眉心时被金芒吞噬——他们怀中金条竟嵌着防御符咒。

僵持之际，打更声穿透雨幕。

萧云天突然拂袖震开窗扉，东方泛起鱼肚白。

他俯视着街道上渐多的人群，舌尖舔过齿间藏着的传音蛊："辰时三刻，我要听到满城学童传唱新童谣。"

"萧家女，蛇蝎肠，芙蓉酥里藏砒霜——"清脆的童谣声骤然在街角炸响，挎着菜篮的妇人惊恐地打翻陶罐。

腌菜汁泼在青石板上，竟与信笺落地晕开的墨迹拼成"毒"字。

陈济棠突然喷出口黑血，枯瘦的手死死抓住"铁肩担道义"的牌匾。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看见自己二十年前埋下的真相种子，正在满地金条中腐烂成萧云天靴底的泥。

日上三竿，萧云天把玩着新鲜出炉的京城快报。

被篡改的标题像条断头蜈蚣，歪歪扭扭地爬在"世家贵女德行有亏"的檄文上。

他屈指弹了弹泛着油墨味的"疑似"二字，嗤笑着将报纸掷入香炉。

【叮！高级悔悟值+200】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他正凝视着水榭对面——三姐在给流民施粥，四姐的义诊摊位排到长街尽头。

她们雪色裙裾溅满泥点，却比昨夜烛光里更耀眼。

"公子，城南的说书人收了三倍价钱。"暗卫如幽灵现身，呈上还沾着墨汁的唱本，"新编的《四女魇》今夜就会传遍八大茶馆。"

萧云天漫不经心地捻碎传音蛊，听着腹腔内响起的惨叫声轻笑。

他特意留着那个在报社偷藏留影石的暗桩，此刻对方应该正"意外发现"姐姐们赈灾的米袋里掺着砂石。

暮色初降时，第一波中毒的流民开始呕吐。

萧云天站在摘星楼顶，望着混乱的粥棚勾起嘴角。

他袖中滑出半块芙蓉酥，与三姐今早用来试毒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掺的是能让人产生幻觉的妖族花粉。

夜风送来瓦肆飘来的莲花落唱词，他跟着拍子轻叩栏杆。

当唱到"神医娘子夜会妖"时，指尖突然弹出一道金芒，将檐角偷听的灰雀烧成焦炭。

那雀儿羽翼未散的传讯符上，依稀能辨出四姐的笔迹。

"好戏才开场呢。"他对着满地金灰举起琉璃盏，殷红如血的葡萄酒映出城南茶馆的鎏金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