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中有百亩空地这个管事已知,今年我存得两百斤胡蒜,地与种子我已备齐全,若是将这些蒜种都种下,秋收留种后大概能收获千斤。”李二郎来之前早就仔仔细细地算过了,有详细的计划才能让合作的人信服:“种植胡蒜的方法我已经打听清楚,万万不用管事与东家操心。不知张管事可否告知东家,让东家考虑考虑?”
张管事一脸沉思,他知道李二郎为什么要找他们合作,无非是想找个靠背,之前砝码不够,而且东家的势力到不了西北,如今江南已被官家牵制,东家正是发力的好时机,布与粮的生意他们家都在经营,铺开后的规模不小,在南方还是算得上有一些话语权的,可事实上还是比不过被削弱后的三大家。
若是要谋求新的路子,香料确实是个不错的切入点,如今大部分香料被胡商掌握在手里,可他们毕竟是外邦人,再怎么在大黎发展,还是要依托当地人与当地官府。给官府的打点都一样,只要给的惠利足够,他们就能松手,当地人的话,三大家正处于低谷,谁能及时站起来就是谁的本事,商场之中争夺利益,侵吞势力之事经常发生,你弱我强,你强我弱,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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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机会不能放过!
张管事放下茶杯,并没有一口咬死:“二郎,这样,如今东家就在京城,我立刻写封加急信与东家,七日之内便可与你回信,你且莫要急着去寻他家。”
李二郎笑了笑:“张管事放心!在一开始定下种胡蒜的计划时,我便未想过寻别的东家,但若是东家最后拒绝了……”
“那是自然!”张管事笑着,一边奋笔写下一份信,放入信封中封口,喊小仆去驿站选用最快的方式把信送到东家手里。
李二郎谈完正事后便不再打扰,张管事把人送出粮铺后,便转身回去处理事务。
东家把他派到西北并不是打压他,而是让他有所作为,他是东家这么多管事里到西北最多最频繁的管事,希望这次能做出一番大事,东家和他自己的路,就看这次了。
张管事沉思,他已笃定这次合作定会成功。种蒜还是小事,后面胡商的轮番刁难才是麻烦。
他得提前规划准备起来。
这边的李二郎走出粮铺,直奔与纪清越分开的地方,只见纪清越正好好地坐在饼子铺里,与摊主说得正欢,纪清越看到李二郎回来:“二郎,事情忙完了?”
“忙完了。”
“好!我们走吧”时间也不早了。
纪清越起身与摊主告别,摊主还依依不舍:“阿郎下次再来我的摊子我不收你饼钱!”
纪清越笑着答应,跟着李二郎走:“这个摊主太能聊天了。”纪清越不是特别能说话的人,只是在画里无聊惯了,一朝出来看什么都新鲜,跟别人说话也能说很久。
他们走回西边,这里相较于店铺,还是民宅小巷比较多,生活气息满满。
李二郎带着他来到一条胡同里,两旁都是铺子,铺面在前宅院在后,格局比较狭促,但处处充满温馨。
他们停在一家三个铺面并联的木匠铺前,一个青年和一个小伙计正忙着手里的木工,四四方方的纪清越一看就知道他在做什么。
青年看到李二郎,连忙擦擦手请两人进来,一边朝着内院呼喊:“琉娘,来客人了,快些端茶出来!”
里面有个清脆的女声答应了。
李二郎:“全叔,不用忙活,我是来取分成的,待会儿就走。”
李大全点点头,看着纪清越问道:“这位是……?”
李二郎从容不迫地介绍:“他是我在县里结交的好友。”
纪清越接过话:“您好,我叫纪清越。二郎你与全叔去忙吧!”
李大全觉得纪清越说话有些怪,但没怎么在意,他点头应下,让小伙计招待纪清越,自己带着李二郎走进内院。
自从过年拿到分成后,这四个月,李大全一直没空回村子,他捎口信给村里的五阿翁,说让二郎去县里取分成,可李二郎忙着春耕,哪里有空,于是便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