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死一战,胜负难料。
倘若山河踏破,国境失守,董向阜战死……
明珠打了个寒颤,压下思绪。
“说正事,一会儿我有要事,你替我守好房门。”
原本她是想留在晚上私下说,正好碍事的那两个走了,留下的都是自己人,时不我待,也省得闹出些别的流言。
“你要私会谁,哪个男人,还是女人?”桑吉问道。
明珠瞥了他一眼,“年纪轻轻的,少打听。”
回到院中,见那三人还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直到她走上前,苏景荷还浑然不知。
“你们跟他打听什么呢?”
“呀!”苏景荷捂着胸口,心有余悸道,“殿下……”
“至于这么心虚吗?”
“我……”苏景荷支支吾吾起来。
明珠双手交叠,说道,“我还没问你呢,你那本书是怎么跑到李凌霄手里的,嗯?”
“那个真是偶然。”苏景荷求饶道,“那日,我在书局碰上二殿下,当期的《京都杂谈论》刚好售罄,二殿下就将他那本让给了我,我本想以物易物,却不想他开口借的竟是——那本书。”
明珠听罢,心中有数。
李凌霄可不是会为了一本《京都杂谈论》,亲自出宫去买的人,他若要看,必使书局之人亲手奉上,又怎会等到刚好售罄之时,刚好买到最后一本,刚好遇到苏景荷。
借的还是她和苏景荷共同创办的《阜安夜话》,若非蓄谋已久,就是他转了性子,要与民同乐了。
苏怀安不明所以,问道,“什么书啊?”
“就是一本……闲书。”
苏景荷求助地看向明珠,明珠装作忽视,给董向阜使了个眼色后,两人一同离席,留下苏怀安盘问自家妹妹,又看了什么悖逆人伦的闲书。
“去我房中,有正事跟你说。”明珠正色道。
“这……”
董向阜深觉不妥,却见明珠郑重其事,便点了点头,不再纠结于男女之防。
房中,明珠取来装有鬼方族长证词的木匣子。
“此事事关重大,我当初没有及时告知你,请你谅解。”
目光所及的罪证,一条一条摆在眼前,董向阜握着纸张的手,不由收紧,直到最后,他蜷起身子,恍若回到了那个初闻父亲噩耗的时刻。
恍惚、无助,难以置信。
以往每次交战,即便董向阜年少,可身为将门之后,他并非没有觉悟,但父亲死在了他自己的帐中,突发心悸,无力回天。
“这个就是当初——齐宗毒害镇国公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