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的白布,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人,偌大的府邸像被抽空了支柱,岌岌可危。
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你母妃,为了齐家吃了不少苦,她原本该做皇后的。
“若非当年你外祖亡故,齐家没有依仗,陛下又一意孤行,娶了许家的孤女,她才不得以做了妾妃,居于人下。
“我知道,她心中不甘,她是齐家唯一的女儿啊,本该是这京中最尊贵的女子。”
他身为齐家的当家人,冠以齐侯之名,却就像李凌月当初挖苦他的那样,令齐家蒙羞。
深受齐铭威名所累的军侯,早就不满齐家已久,对齐二的废柴更是喜闻乐见,便促使他养成了见谁咬谁的习惯。
为重振家风,齐二也曾求了陛下,到北境带兵,可父亲的那些旧部不听他的调遣,都以董齐川马首是瞻,他看在眼里,心中怒火犹旺。
这些原本都该属于大哥,董齐川抢了大哥的功劳,抢了大哥的姻缘,更抢走了属于大哥的人生。
若大哥还在……
至少,齐家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开始任人唯亲,将身边奉承顺从之人推上位,那些在京旧部也被尽数打压,遣送回北境。
可当今陛下重董家、轻齐家,齐家气数将尽,所有人心知肚明。
二皇子的出生,让齐家看见了新的希望。
“还好,许今欢只生下个不顶用的女儿便死了,而你,殿下,你是惠妃娘娘和齐家的指望啊!”
闻言,李凌霄笑意冷淡。
他并非不愿顾念亲情,只是他们仅凭施舍的一点真情,就要让自己为他们担待谋害镇国公这等祸事,那他未免太得不偿失。
长姐说的不错,坐享其成的事,齐家那群酒囊饭袋受用已久,早就忘了为人所用,先要有用。
齐二不觉有异,继续语重心长道,“你如今和李凌月走得近,但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防着她,我总觉得那丫头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这个废物舅舅,倒还不至于太蠢。
对待长姐的这件事上,比三王还通透些。
“是,外甥谨记于心。”
房外传来小厮禀报,说大夫人有请二皇子殿下。
“舅母找我?”
齐二心领神会,放下手中的汤药。
“想来是为了你的婚事,你如今也不小了,是时候在京城的闺秀中为你择一门好亲事,想必你母亲也会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