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出入在所难免,可这出入若细想之。
那就有意思了。
霍总管请二人进入府主居所。
眼前的男人个量虽高却身形消瘦,病骨支离,披了件白色外氅立在院中静候着。
在风中鼓荡起宽阔的衣袍,有几分遗世独立,鹤然消索之感。
“怨女复生在即,府主若不想牺牲独子,可有他法,若有,不妨早作打算。”箫临一入院中便开门见山道。
府主从院中白梅树前转过身,对二人致意,“凡尘境出的岔乱,劳烦二位千里迢迢而来,在下闭关数日不得相见,失礼了。”
“至于小友所有的法子……并无。”他唇边噙了一抹苦笑。
祁无月冷笑,“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府主看起来不像是个会教子无方的人,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府主神情落寞:“吾妻早亡,只留一幼子,是我耽溺于痛苦,怜他年幼丧母,处处娇纵,才养得他……”
“自私、恶毒、软弱、下手毫无轻重。”
他一字一句道出这个孩子的本质。
却生出一种浓浓的无力之感。
他从未管过,管教过一回,甚至主动逃避,不想看到孩子。
阿应的存在,无不在向他昭示着妻子亡故的事实。
甚至。
若……没有阿应,朝云也不会为了护持腹中胎儿在邪祟的攻击下畏手畏脚,以至于气血枯竭而亡。
妻子血淋淋的死状让他做不到毫无芥蒂抚养孩子。
这些年来,他沉湎于过去,困攸在昔日美好回忆中,对幼子疏于管教,以至于孩子几乎都是霍叔一直在养。
霍叔对阿应宠溺,凡有求无所不应。
奈何等他醒悟过来,孩子已经酿下大错,教之晚矣。
都说因果息息相关,终究是他之心魔难过,纵子为害,造就邳阳府今日大祸。
他之罪孽,避无可避。
祁无月对这种人生不出丝毫同情,“纵子如杀子,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不该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