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知只觉得整个心里空空荡荡的,自己这一生都被田安然临死前的几句话击得粉碎。
不过是田安然找人做的局,然后他就依着自己的心思认定了,恨上了宋瑛,如今夫妻陌路,也断送了自己南安侯府的嫡长子,三十五岁,目不识丁……
如今自己也已经是五十多岁奔六十的人了,没有机会从头来过,大错铸成,无可挽回。
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该怨田安然还是该怨自己?
终究自己愚蠢可笑,曾经以为拥有一份感天动地的真爱,一份冲破世俗,难能可贵的理解和相伴。
如今戳破这些遮羞布之后,看到的只是一个一心想攀高枝,因入不了皇家的门槛,处心积虑又想入侯府的女人。
而这样的女人他居然珍惜了快一辈子。
六王爷看着容若知,心里想的却是等他那个儿子容怀远回来,看看容怀远会不会认这个父亲。
他既回了京都,十有八九是要得皇帝重用的。
若是他还念着容若知这个父亲,那这个南安侯还有点用。
如果容怀远也与他生分,那这个知情又无用的南安侯也没必要留着了。
容若知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赵婷又在等他拿钱,她三天两头因着不同的缘由问容若知要银子。
而这次不仅赵婷在等着他,府中账房也在院中廊下等着他。
容若知先将赵婷打发走,然后问这账房:“何事?”
这账房说道:“宋瑛宋老夫人拿着御批和离的旨意,要求南安侯府归还三十年来她贴补侯府的公中所用。
这些贴补都从她嫁妆来,既是和离……”
账房一边说一边呈给容若知一张单子,又道:“老夫人列了一张总单子,又让马车运了成箩筐的账本来。
我抽着对了十年二十年前一两个月的,看着是没错,老夫人拿着那些账册走了,只留下了这张总单子。
说我们若是不信随时可以去她各家铺子看账对账。
宋老夫人名下铺子供府里用的东西,以前都是白拿。
但各铺子总得作账,如今把这些白拿的挑出来,算了总数。
要我们还账,平上。”
“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