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一个小巷里,便一头钻了进去。铁二瓜说:“头家,看来我们带笮香丽,不能在大街上走,有人认出来,不好招架。”江和想了一会,说:“我们就在这条巷子走。香丽呀,这叫什么巷子?”“这个巷子叫御史巷,不过,这里已经没有当官的住了,都是一般老百姓。”
三四个混混站在巷子中间,江和谦和地说:“你们四个大哥请让我们跑过去,打搅了。”混混听了,让了位置由他们三人通过,可是笮香丽正要走过,一个混混居然拦住不让走。江和折回身,说道:“她是我的娘子,请你们不要拦她。我们还有急事。”混混头目说:“我看上了她,全是她的福气,她到我跟前来,吃个鸡鸭少不掉她一只大腿。”铁二瓜愤怒地说:“喂,你够晓得她的夫君是什么人,我就问问你们几个要不要手脚齐全?”
两个家伙竟然出手将笮香丽拉了开去,江和随即跃身上去,一把抓住那头目的长头发摁在脚底下。另一个混混不肯就范,就朝着江和奔过去,铁二瓜一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摔,跌了个仰大巴。那两个拉笮香丽的家伙见势不妙,撒手溜了起来,嘴里大声喊道:“这个御史巷有强头了!”
江和对铁二瓜说:“既然诬陷我们是强头,那就干脆把这两个家伙捆绑起来,让人们看看,到底哪个是强头?”地上躺着的两个家伙被狠狠地捆绑着,身子弯得像个驼背。江和大声喊道:“父老乡亲们,都出来看看,到底哪个是强头?我们要把这两个被绑起来的家伙送交县衙惩办!”
奇怪,江和他们押着两个混混,从北向南一直走到大街都没有人出来,纵然开了门,只是望望,并不挪动脚步。来到大街,很快就来到县衙门前。县衙里出来五六个公差,问怎么一回事。江和便陈述事情的原委。
一个公差说道:“李元升,你老惹事生非,成了我们这里的常客。”铁二瓜嚷道:“他还有两个同伙溜掉,要不要抓起来归案?”县令乔亦彪装腔作势地说道:“怎不抓起来呀?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抢掠民女,还得了得!李元升你快点说是哪两个溜掉!”李元升嗫嚅道:“是李元佐跟牛成维。”乔亦彪拍着桌案说:“你个李元升老是犯事,不打你一百大板,你是不会长记性的。一个景蛇小,一个李元佐,还有一个牛成维,每人五十大板,到时候给我狠狠地打!赵准、胡四你们两人立即将李元佐、牛成维抓来治罪,不得有误。”两个孔武有力的公差马上说了声“有”,疾步而去。至此,江和、铁二瓜、笮香丽三人只得离去。
铁二瓜边走边说:“那个被我摔倒在地的家伙,不知他叫什么名字?”笮香丽告诉他说:“他叫景蛇小,是李元升的跟屁虫。”铁二瓜高兴地说:“这一回,李元升他们这四个混混一共要遭打二百五十大板,准打得他们鬼哭狼嚎。”
一个汉子冷笑道:“到时候,就怕一个大板都不得打哟。”铁二瓜伸手揪住那汉子衣裳说:“你给说清楚,他们四个混混怎得不打大板的?”汉子说:“你丢开手,到前边的小巷子里我告诉你。”铁二瓜说:“我暂且松手,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我还要抓住你。”
到了小巷子里,一行人踅进里面。那汉子说:“你别望乔县令说得恶声恶气,实际已经给斜骨头李元升开了价码,要他们拿出二百五十两银子,随后释放他们。要不然,真的打,开打就是个死。这就叫有钱则生,无钱则死,不由你不服。”江和拍着手说:“妈的,原来是这么回事。”铁二瓜摸着头说:“啊呀呀,我怎晓得做官老爷还有这么个噱头,难怪当官的都发财。”
汉子说:“由于我家就在县衙附近,亲眼见到好多怪事。南门许财主的儿子许大丰打杀许家坝的鲍原,关进县衙,说先打五百大板,生死勿论。鲍家得了些烧埋银子,也就拉倒。本家查点县衙是怎么惩办许大丰的,当时答复的是许大丰经不起打板子,死了,也就是说杖毙。鲍家自然无话可说。可是一年过后,世上传言许大丰阔了,找了小老婆。原来是乔老爷得了五百两银子,从后门放走了许大丰。许大丰在晋窑县学会了烧窑,成为师傅。他掌握了烧窑的绝技,看窑火特准。大大小小的五六十个窑都请他到场看火,从没有失着过。鲍家晓得事情的原委,也只得偃旗息鼓,寂然无声。”
江和三人继续向前跑,却意外地与费宜、沈秋芝二人会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