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立即跳将起来:“这是怨富察氏,要不是她作妖,我好好的儿子能这么躺着?叫她来,她怎么不敢来见我!”
那拉氏拉着她说:“你别嚷嚷了。”
弘时也说:“额娘,我二哥现在还躺着呢,您别这个时候寻我二嫂的不是了。”
李氏偏执地认为儿子病倒就是因为儿媳妇作妖,又哭又骂,那拉氏看着这场面实在是不好看,只能擦了擦眼泪跟弘时说:“我带你额娘回去,你看着点这里,让那些太医们多使使劲。”
晚上弘晖打发百岁他们兄弟来探病,百岁和永琨回去后说不太好。
永琨说:“二叔的脸色都不对劲,看着那模样就……反正现在就只能喘口气了。”
百岁叹口气,不想说话。
当天夜里弘昐去世,从发烧昏迷到去世,中间没有醒来一次,自然也没有什么遗言。他没有亲子,养的儿子是弘时的儿子。宗人府有一套完整成熟的继承流程,但是对于弘昐的福晋来说,这真的跟天塌了一样,哭得死去活来。
乌雅氏没了一个孙子也很难受,海棠陪着她在郎惠园,没出去参加葬礼。
乌雅氏就说:“唉,去年办你四哥的事儿,今年办他儿子的事儿,真是……没法说。”
“您别想那么多了,这种事儿,不是人为能干预的。”
“是啊,但是他还年轻,我一把年纪了。这真是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死了。”
“您可不能这么说。”
“我听说老人活得久会妨碍子孙,说起来我活得够久的。”
“您可别这么想。”
“到我这岁数,活得久了就是一种罪过。”
“额娘……”
“罢了别说了,我不过是胡言乱语几句。你也不要说了,咱们谁都不说。”
海棠点头。
乌雅氏就开始虔诚地求神拜佛,以前她也虔诚,但是比较功利,那意思就是我求佛祖,但是佛祖要保佑我,除了保护我们母子的平安还要保佑我们母子的富贵。现在是单纯的虔诚,对世俗没有什么求的了,一心求起来虚幻的东西。
海棠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但是因为自家没佛龛佛像,自己也不信这个,所以只能陪着她念经。这让海棠觉得很不习惯,好在这样的日子对于海棠来说是短暂的,她要出发了。
老六阿哥提前来接老太太,海棠就拉着他嘱咐了很多,重点是开解额娘。
海棠说:“我听她的意思她觉得自己寿数太久妨碍了子孙,回头你有空了多劝劝。”
老六阿哥是个忙人,因为外面的麦子全倒了,他今年要主持夏收,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心里想着要不然让十四开导老额娘?
但是考虑到收麦还有半个月,就觉得先侍奉额娘半个月,至于半个月后怎么样,到时候再说。
海棠送走老额娘的时候在她跟前磕头,乌雅氏很爱惜地伸出手摸摸海棠的头,没说什么话,念了几句佛号后由老六阿哥陪着离开了。
海棠觉得额娘要变师太,换身衣服就完全是师太的气质。
不过海棠的吐槽也仅限于此了,她已经做好准备去关外了,这次要带着扎拉丰阿和安康。带着安康是让小姑娘长见识,扎拉丰阿就是牛皮糖,甩不掉那种,海棠只能带着。关键是这人的行李比海棠和安康的加起来都多,全是画板颜料,搬行李跟搬家一样。
尽管如此,海棠还是把他和他的行李带上了。
人家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海棠觉得自己还是个少年,毕竟和安康沟通起来很顺滑。她认为扎拉丰阿已经进入到了老年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