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也说:“对啊,我听说叫百草霜,是不是啊百岁哥哥?”
百岁纠正:“锅底灰是百草霜,草木灰就是草木灰。”
两人用草木灰洗碗,再用水冲干净,果然能去油污,高兴地把其他人的碗也如法炮制。
屋子里面海棠他们不洗碗,洗碗是两个小孩子活儿,他们大人在说话,想弄到这样一套书,威胁那师爷是没用的,再偷也不是法子
,风险太大,海棠打算让人出面买。
她早年跟着康熙南巡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姓樊的女商人,海棠如今人到中年,那樊氏也步入晚年了,樊氏除了自家生意,也帮海棠打理过王府在江南的产业,后来年纪大了,王府的产业别人接手,她自己的家业分给了四个孩子接手,早年收养了两儿两女,这四个孩子奉养她晚年,如今处于半赋闲的状态。
海棠就想起她来,把侍卫头目之一的海拉察也就是昨日带队抓住小贼的人叫他来吩咐了几句,这人就换了行装去找樊氏。
樊氏看过他的腰牌,确定过他的身份,就把这事儿接了下来。
她本就是富商,在江南也有名气,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这套书的存在,当时就露出想买的意思。
有人问她:“樊夫人有门路直入京城王府,怎么还要这样的书?”
樊氏就叹口气:“不瞒你们,我虽然有几分薄面,但是说到底也不是什么要紧人物,也就是在咱们江南属于脸上有光,在贵人跟前什么都不是。我养的那几个孩子属实太老实了,我看着着急,想给他们找个门路,要不然这金山银山光花不进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的养子养女都是老实人,孝顺听话,但是守业勉强还成,想开创难上加难,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病,也是海拉察找上门后动作利索积极的原因。她想让这几个孩子攀附上勇王府,继续给海棠当差,哪怕不是什么要紧差事,背靠王府没人敢欺负啊!
就因为这是实情,所以大家都信。想买这套书不是有钱就能买的。樊氏准备了五十万两银子,让人把银票放下,放出豪言:“要是不够,还能再加!”
“夫人的家底大家是知道的,然而……”屋子里大家互相飞眼神,樊氏问:“怎么?担心我泄露了?”
有人点头:“所以,在夫人付钱之前,还要交一份小小的投名状。”
投名状?
水浒传里面,想上梁山入伙就要有投名状,杀一人就是投名状!目的就是证明不是官府的卧底,不是和官府里应外合的人。
樊氏怎么不明白这投名状不好交呢?
她笑着问:“我妇道人家,也就了解一点点投名状,想来不会是戏文里说的那样让我去弄个脑袋来献上吧?我妇道人家整日吃斋念佛,可没这胆量。”
屋子里的人笑了,就说:“夫人言重了,咱们是正经商人,今儿聚在一起就是挣钱的,怎么提这打打杀杀的事儿来?打打杀杀怎么挣钱?这投名状不是难为您的,是为了让您证明和咱们是一心的。”
樊氏问:“怎么证明?”
“您和京城勇宪王府有来往,不如说一则王府的秘闻给咱们听听。丑话说到前面,这可不能编啊,京城有办法证实真伪。”
樊氏心头一紧,嘴上说:“还说不是难为我妇道人家,我和王府的管家什么的也就是书信来往,见面的时候不多。”
有人提醒:“夫人,是王府主子的秘闻,可不是管事儿们的。”
“主子们的啊!容我想想,”她还想攀附海棠,怎么可能把海棠的事儿说出来,就说:“我实在不记得勇王府邸的,别的王府的……”()
“别的-->>
王府的秘闻对于夫人来说能叫投名状吗?夫人,您是真不知道什么叫投名状吗?咱们也不是逼着夫人走上绝路,只要夫人表露出和咱们是一路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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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氏一身冷汗,在举棋不定的时候,有人笑呵呵地说:“夫人,不急不急,夫人不如回去考虑两天,您若是想诚心买书,后天中午还来,如果不是诚心的,也不必来了,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儿。”
一屋子人都说“是极,是极。”“理应如此”等。
樊氏回到家,对海拉察把这事儿说了。海拉察趁着夜色出了樊家回到何园,把对方索要投名状的事儿说了。
弘晖说:“这群人居然如此缜密,是了,这可是杀头的买卖,不缜密也做不到今天。”
海棠想了想,跟海拉察说:“你回去告诉樊氏,就说勇王有肝痈。不只是勇王有,从圣祖爷到几位老王爷都有,这是皇家一代代传下来的。佐证就是几位皇帝都是暴毙而亡!因为这个病这些贵人受不得气。”
得肝病去世的也就是老七阿哥,但是除了顺治皇帝是因为天花驾崩外,其他皇帝都有暴毙的疑团,实际上皇家遗传疾病在于心肺两处,这种事儿皇室内部人员都讳莫如深,不愿意提及,放出假消息误导人或许能成功。
弘晖立即把这事儿给完善了,让海拉察复述了一遍,海拉察又让樊氏背了几遍。
樊氏如约相见,先是说了些不重要的,比如扎拉丰阿和董鄂家关系不和睦,世子福晋醋性大拦着世子纳妾等,这些没什么价值,这些人想听大消息,逼着樊氏说有用的。
樊氏被逼得没办法,又表现得很想要书,加上这群人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在逼迫她的时候说些“不要紧,不要担心,这事儿别人又不知道是你说的,回头大家给你保密,咱们这些人凡是接触这些的谁不交投名状?都是这么过来的,放心,不会有人知道。”
樊氏最后心一横,就说:“勇王自小有肝痈,早些年我刚投奔她的时候,她几次吩咐我寻找治肝病的大夫,又令我寻过几次药材。我就留心此事。康熙五十九年冬天,我奉命进京送账本和银子,在王府的书房外听到勇王和五王爷断断续续地说‘汗阿玛疼痛难忍’‘太医院的药没用’等话。又听见勇王说‘上天怎么这么薄待我们父子’,五王爷说‘祖宗都是这样’,因为有太监跟着,后面的话我不敢再听,故意弄出点动静。”
这话说得似是而非,这些人互相对视。樊氏极力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你们上次不是说你们有办法证明吗?你们可以去打听可以去问呀,像是这些贵人的病例太医院肯定有啊!你们要相信我呀,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屋子里的人不说话,非常安静。
樊氏显得很着急:“我能以性命担保!”
这些人立即说:“夫人,夫人先别着急,从京城到苏州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