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卿面露沉思,眼下的两颗红痣被提了起来。
在审卿思索之时,张贺的声音响起,
“殿下,法就是法!
以九章律为基,犯法就是犯法,没犯就是没犯,
只要犯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就像审卿与张贺说得,他简直就是廷尉张汤的翻版。
从太子据眼中看不出满意与否,
刘据笑了笑,又看向审卿,
“你以为呢?”
审卿明显要比张贺想得更深,
瞧了张贺一眼,
“既然设了九章律,确是要以律法为基。可这犯法的人,是不是还要寻其动机,从重或从轻处置?”
闻言,太子据眼中闪过赞色,
“岂有此理?”
张贺皱眉继续道,
“若按你说的,法吏要做的事就更重,难不成还要去一个一个分辨因何犯法?况且,以从轻或从重,九章律也便不用存了。”
杜延年似领悟了几分太子殿下的深意,在旁沉默不语,
用手捏了捏锦囊,里面似有三根长短不一的小棒,
这是何物?
张贺性情执拗,审卿也了解他的性子,所以也没因为张贺说话太冲而心生不满,只是温和的笑了笑,
解释道,
“董先生着书,提出了春秋决狱,要儒生对着经义去断案。”
一提到故去的董仲舒,张贺蔫了不少,
嘟囔道,
“先生此法,总觉得也不太对...”
“是有不对的地方。”
让人没想到,开口的是太子殿下。
太子据平静道,
“先生提春秋决狱,也想到了其中的短处,
其一,若以儒生执经判案,那法吏也就不存在了,都会被儒生替代。
其二,九章律是明确写好的,如何是犯法,如何又没犯法,而若以五经断案,岂不是能随意解释法律条目,久而久之,儒生以口舌玩弄法律。”
审卿点头道,
“殿下说得是。”
杜延年听着太子殿下的话,眼中闪过了思索的神色,
在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