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湾的钟先生,他托我把长袍捎回去。”
“他说昨天来取的嘛,也许是雨大了没有来吧。我叫伙计收到后屋了,你跟我来拿吧。”中年人起身,对曾广林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自己向后屋走去。
送过来跟着他也走向后屋。
中年人打开一扇门,伸出左手打开灯,回头对着曾广林说道:“你稍等,交通员马上就到,先坐下喝碗水吧。”
曾广林进屋坐在狭小房间中的那张桌子旁,中年人关上门离开了。暗号对上了,也没有任何异常,这是曾广林第一次发现这里是个联络站,他也是第一次通过这种方式与组织上的人联系,心中不免有点紧张。于是,他端起茶壶,在一个碗里倒上水,水是热的。他喝了一口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一点。
过了一分钟,门再次打开了,进来一个年近五十岁的男人,看了曾广林一眼,然后把手上的一个皮箱子放在了桌子上后说道:“把你随身带的东西放进去,咱们现在就走,大概要一上午时间赶路。老钟说你的身体蛮好的,能够吃得消这样的赶路。如果你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了,咱们这就马上出发吧。”
曾广林打开皮箱,里面有一套洋装,深蓝色的,显然是给他准备的,于是他快速换好衣服,立刻变成了一个年轻的新式青年样子。然后,他把自己的背包打开,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放进了皮箱子里,那张他和广源等几个哥哥以及幺姑的合影,他塞进了自己带的衣服里。
曾广林把换下的衣服都放在了桌子上,拎起箱子,跟着那个人就出去了。他们没有再走正门,从后门走了。
屋外已是红日高照,暖和起来。那个男人叫了一辆人力车,告诉车夫向城东而去。到了城东,他们再次坐上了一辆小汽车,大约走了三个多小时,中午饭已过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子。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小汽车开到一个客栈前停下,开车人等他们两个人下车后也不说话,就开走了。曾广林跟着交通员进了客栈,那人示意他先找个桌子坐下,然后向客栈的问事台走了过去。
“掌柜的,今天上午是不是有一个韩先生来过?请问他住几号房?”
“先生稍等,我看看。”掌柜的翻开登记本看后说道,“韩先生这会儿不在房间里,走的时候专门交代了,说是有一个钟先生和他的侄子来会晤,敢问您是?”
“我是钟阿贵,那边坐着的是我的侄子。请问,韩先生还交代了什么?”
“哦,韩先生说如果钟先生和侄子来了,可以先去房中休息,他要晚点回来。您跟我来。”掌柜的拿起一串钥匙找了一下后,握住一把钥匙,在前面走向二楼。
自称钟阿贵的人跟上掌柜的,曾广林自然也跟着他们上了二楼。在最西边的201房门口站住,掌柜的打开了房门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就走了。
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方桌,四把椅子。床上的铺盖很整齐,显然没有睡过人。桌子上一个青花的水壶,三只不大的茶碗,其中一个碗中有半碗清水。钟阿贵点点头,向床边走去,把手伸进被子里,取出一本书来,翻到中间一页,看完扯下后,揉成团塞进口中含着唾液吞下去。然后,他掀开床上的褥子,床板上整齐的放着两套衣服,他把其中一套黑色的交给曾广林,自己换上那套浅蓝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