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不敢看他眼睛,伸出右掌,轻按在他丹田之上,犹豫与心痛交织,低声道:“与你相伴,是我一生中最欢愉之时,只可惜……权当是我对不起你……你莫要怨恨于我,你曾言愿得我为你生养十子,我亦甘愿如此……”
语毕,她狠下心肠,咬紧银牙,凝聚起两成功力,欲断他武学根基。
但易逐云并未束手待毙,即便躺在地上,他仍旧能够催动体内真气。
正当李莫愁掌力袭来之际,他已经封闭下半身气血运转,急速调息,逆流经脉,激发气血冲破被封穴道,使真气在周身激荡。
李莫愁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对方丹田处反弹而回,那力量之强,几乎令她难以承受。为镇压这股反抗之力,她不得不加注三分功力,将他猛然推开。
转瞬之间,整座帐篷被这股冲击化作齑粉,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易逐云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脸色惨白如纸,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忽地,他猛地一头扎进温泉之中。
李莫愁焦急叫道:“云儿,快出来!”
连叫数声,没有得到回应,她有些后悔,随即跃入池中,只见他双目圆瞪,怒目而视,双掌齐出。
李莫愁只觉一股雄浑之力扑面而来,急忙运掌抵挡,但仍被这股力量从水中推回岸上,跌坐在地。尽管如此,她并未受伤。眼见池水之中一片殷红,明白是他强行动手,再次吐血,心中一阵酸涩。
易逐云从泉水的另一侧冒出头来,不顾身上赤裸与光脚,也不顾伤势与体内余毒,向着山下狂奔而去。
尚未逃至山腰,李莫愁已然追上,几个纵跃之间,已然挡在他面前。
易逐云自知非她敌手,加之此时状态欠佳,难以逃脱,只得强作笑颜,言道:“莫愁儿,何苦如此?”
李莫愁眼眶微红,颤声道:“你以为我愿意如此?你招惹了多少女子,我生怕你伤心,生怕你会疏远我,所以并未对她们痛下杀手……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是全心全意的吗?别的女子,哪个不是因为你的武功高强才接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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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逐云苦笑道:“废我武功,难道就不怕我伤心难过,既而疏远你?”
李莫愁咬紧银牙,“到那时,便由不得你!你必须将她们全部休弃!”
易逐云心中了然,原来这几日她对自己百依百顺,竟是为了废自己武功,生怕自己会因此怨恨她。只恨自己沉迷美色,丧失了最初的判别能力。
他缓缓言道:“恰恰相反,她们都是真心待我的,而你却不是。洪师姐在我走投无路之时,开门笑迎我,在我衣衫褴褛之际,为我缝补衣物,她担心我命丧你手,时常提醒我要小心;程英、耶律燕与完颜萍三人,她们对我亦是真心诚意,从未有过半点加害之意。即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休弃她们,她们都是我的妻子。至于你,若不愿嫁给我,那你就休了我罢,何必强求呢?难道把所有人都杀了,你独自一人就能开心?若是这样,你便动手吧!”
“你只是贪心,其实你心里只有我。”李莫愁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庐州城中的百姓们呢?今夜程英会率军渡河,如果蒙军得知确切时间,我不去援救的话,她也会遭遇不测……”
易逐云只觉世事无常,悔不该爱上这样一个女子。这几日他们一直骚扰蒙古大军,以致蒙军损失惨重、士气低落,但蒙军主力仍在,只是已将兵力集中于四座城门,要想取胜并非易事。
倘若李莫愁帮助蒙军,后果不堪设想。
他长叹一声,凛然道:“你还是做个人吧……这一切的根源都在我身上,要废我武功,尽管来吧。”
李莫愁放下行囊,走过来将衣服披在他身上,为他系好,又为他穿上两件衣物并系紧腰带,随后取过靴袜,蹲下身为他穿上。
易逐云胡乱将脚塞进靴子里,心中愤然,暗想一旦武功被废,不知何时方能练回来。
李莫愁站起身来,双臂环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胸膛,言道:“你先发誓休弃她们,永不再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