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宝眼睛一亮，高兴得双手连连搓动。

“哼哼，你这小子，不要给我抖机灵。”高媚儿难得露出一丝宠溺的语气，“你装作贪财，就是怕我不答应放你走吧。”

方大宝心思被人看破，脸皮也半点不红，说道：“皇上啊，方大宝没什么志向，没什么本事，天天就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那你这么说。高歆我更不放心让她跟你走了。”高媚儿冷笑道。

“娘啊——”高歆连连跺脚，“您是让歆儿跟着他去中原办事呢，那边也需要有个内应的……和老婆孩子有什么关系……”

高媚儿看着这个女人，心想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家闺女这么一个端庄贤惠的公主怎么就被方大宝这混球给带偏了呢？

方大宝也略有些尴尬，于是岔开话题道：“皇上本来说好的，让大宝儿做这个征东元帅——现在这些官儿都给萧不凡做了？”

“这小子可赚大发了！”方大宝有些愤愤不平。

“不是你想的那样，”高媚儿沉默了片刻：“中原发生了一些事情，平南大计暂时作罢，萧不凡嘛——朕让他去征东。”

“东瀛那边的形势更紧急。”高媚儿自顾自说道：“你们不知道，上次比武招亲，那个前来的东瀛少年就是如今日照王的弟弟。日照王弑父自立为君，做太子跑到朕这里求救，也算天底下的一桩奇事了。若是朕不管，未免寒了东瀛亿兆子民的心……嘿嘿，这么说来，东海那边的事情倒更紧急一些……咋么，方大宝，你想去东海日照国看看？”

“我才不想去呢，人生地不熟的。”方大宝忽然问道：“您就这么相信那个姓萧的？”

“难道你比那个萧不凡更可信？”高媚儿嘴角含笑，反问道。

方大宝倒一下子被问住了，半天说出一句：“至少大宝儿没给您身边安插内奸，也没给您撒过谎。”

“哈哈，那是你机会，也不敢。”高媚儿开怀大笑：“萧家的事情你办的很好，朕会赏你的。”

“反正大宝儿就觉得那个二皮脸信不过。”方大宝还是揪着这个事情不放，心想先给萧不凡上点眼药再说。

“他愿意把魂灯留在朕这里。”高媚儿望着方大宝的眼睛，缓缓问道：“你愿意吗？”

“他愿意和朕签下血契。你愿意吗？”

连续两句话，方大宝一句话都回答不了。

他心里其实在说：又是魂灯，又是血契，这小子傻逼了吧。

过了许久，方大宝看向苏筱雨：“师傅，你不跟着大宝儿一起走吗？”

“不了。”苏筱雨垂下眼帘，淡淡道：“我跟着师傅修行。”

这是方大宝第一次从苏筱雨口中听到她称呼高媚儿为师傅。

“筱雨不能走。”

高媚儿看着方大宝，又看看自家闺女，淡淡道：“你放心，你师傅对你有多好，我对你师傅也有多好。”

方大宝叹口气。

难道每个大人物，他们从来相信的只有契约，从不相信承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