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咣当——
啊——
打砸声,翻找声,侍女的惊叫声和小厮的吵嚷声此起彼伏,不像是搜查,更像是抄家。
“诶诶诶,那个可是陆家祖传的不要乱动。”
“那个是徽墨。”
“那可是官窑白釉瓷瓶。”
陆祈臣起初还能站得住,听见身后管家的声音,终究攥了攥手回身去拦那些手脚不知轻重的兵士。
云岁晚倒是没想到,陆家都到这步田地了,居然还有这么多好东西。
其中不少,还都是她以前眼瞎的时候送的。
好在她提前列明了清单,那些东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也不能留给陆祈臣,这次京稽营搜查,定要统统或砸掉,或损毁,一样不留。
陆祈臣渐渐也发觉了这些人的意图,恶狠狠地看了云岁晚一眼,终究再也无力阻止。
云岁晚看着眼前的闹剧,不知怎么的,竟然和前世的记忆重合。
那时候,她哭求着陆祈臣救救云府,却反被他算计致死,这一次,的确该倒过来了。
兵士胡乱搜了一通,除了铜盆中满盆的灰烬,一无所有。
陆祈臣看着满地狼藉,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解下了自己腰上的埙,交给了信任的小厮,迈步进了正堂。
“王爷王妃搜过了,可放心了?”
云岁晚瞥了一眼那装了满盆的灰烬,“陆侯爷,家中可是刚死过人?”
陆祈臣不明所以,“亡妻与月余前出殡。”
云岁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就是即将要死了人?这么早就开始烧纸,不知道陆侯爷是要祭奠自己,还是陆府满府。”
她说话丝毫不客气,就是要逼得陆祈臣口不择言。
但这一次陆祈臣却比从前从容了许多,咬紧了牙关,没有透露出半分不该说的话。
几人唇枪舌剑,陆祈臣始终负手而立,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
云岁晚说够了,终于舍得喝上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