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只听刘全林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
胡步云吓了一跳,说:“确实有点,我爱瞎琢磨,老想猜测领导的意图。
可猜来猜去猜不明白,就不猜了,反正我这人脑子不好使,走不通的路就不再走了,这也是我大学毕业后离开省城回到老家,也是我从兰光城建局辞职的原因。”
刘全林笑了笑,叹口气说:“步云啊,你还年轻,年轻就有试错的机会,有选择的余地。”
胡步云说:“有时候,选择是因为无法选择。”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云水河岸,沿河边小路走了两三公里,刘全林的眉头越皱越紧。
路面很窄,刘全林身躯肥大,胡步云总是担心他会一不小心就掉到河里去。
胡步云甚至怀疑自己,在刘全林掉进河里之后,自己会不会义无反顾地去救他,因为河水实在太脏了。
想到这里,胡步云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只是没笑出声而已。
刘全林停下脚步,在河边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又拍了拍石头,示意胡步云也坐下。
刘全林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缓缓说道:“你是青山县胡家村的人吧?”
“是的,高岭乡胡家村。”胡步云补充说。
“我知道那个地方,当年我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还叫青山县高岭公社。”刘全林顿了顿,又问,“现在胡家村的牛角河的河水还清澈吧?”
胡步云说:“还是清澈见底,我每年夏天都会下河游泳。而且水草丰茂,鱼虾成群,牛角河里的清水鱼是我迄今吃到的味道最鲜美的鱼……”
胡步云说着说着就闭了嘴,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和刘盛一样了,说话没抓住重点,说着说着就天马行空了。
刘全林问牛角河,但绝对不是想谈牛角河,也绝对不是想和他聊胡家村的美味。
因为此时此刻,牛角河也好,胡家村也好,和他刘全林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果然,刘全林缓缓说道:“我们眼前的云水河,很多年前也是清澈见底、水草丰茂。我是在这条河边长大的,也曾在每个夏天下河戏水。
工作以后,出差到外地,只要看见外面的河流,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云水河。
可以说,这里是我梦想开始的地方,当年我就是在这里对着河水大声呼喊,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时候我也会迷茫,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