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眠从前厌恶宫廷,但已经嫁给了二皇子,往日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都烟消云散了。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陪着他,在这皇宫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太子之位不是结束,而是纷争的开始。
从即刻起,他们夫妇会彻底成为其余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他们也会相携向前,踏过风雨。
储君的人选定下来之后不久,大皇子也在万般不情愿中,去了封地。
临行前,明德帝只在太极殿前,远望着他的车驾离开,并未亲自去送这个往日最宠爱的儿子离京。
斗争落幕之后,京中前所未有的平和。
随着太子萧衡安入主东宫,与他有来往的家族,说话的底气都足了几分,也比以往更有面子。
李家也在其中。
李青溪这几天接到的宴会帖子,比从前半年都要多。
姜眠做了太子妃后,还曾约她去东宫会面,姿态亲密。
在外人眼里,李青溪未婚夫婿是将来的镇北侯,闺中密友是太子妃,妹妹是三皇子妃,是值得她们再三邀约的。
只不过她不喜欢去,便都推脱了,只在家中一日又一日的想着解决婚约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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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德妃,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前朝有官员提议过,太子既然立了,那他的生母,也应当被册封为皇后,入主中宫,这才算是合乎规矩。
但明德帝很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在听到谏言后,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你们一个个眼睛倒是紧紧盯着朕的后宫,怎么不见有人去看一看,这世间百姓过得如何?”
“皇家之事,岂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朕看你们是当官当的太舒服了,忘了什么是君臣有别!”
众朝臣见状,赶忙跪下认错,也就不敢再提此事。
消息传到后宫时,德妃只不过苦笑一声,没有别的反应。
她何尝不清楚,在陛下心中,皇后只有他的发妻。
若是皇后尚在人世,怕是这太子之位落不到衡安身上。
她没必要同一个死人计较,德妃就德妃吧,她儿子是储君就行。
况且眼下,昔日同她作对的林家女去了冷宫。
那个姓洛的小贱人,无权无势,得些宠爱也越不过她去。
其余的人更不值当她在意,日子也舒心的很。
唯一让德妃挂念的,就是远在柔然的女儿。
也不知晓永宁,如今到底如何了。
柔然,都城。
因为和亲公主的到来,王宫之中,张灯结彩。
柔然可汗同大臣们接见使臣,接连宴饮数日。
今天又是一轮觥筹交错之后,使臣们迈着醉醺醺的步伐回了住处。
他们口中还叫唤着宫中侍婢,要她们再上美酒,看起来醉的不轻。
直到夜深人静之际,本来酣睡的赵瑾瑜猛地睁开眼睛,轻手轻脚出了门,利落翻过围栏,来到一处门前轻敲几下。
房门打开,赵瑾瑜闪身进去,一切又恢复平静。
摇晃的烛火之下,岑浮舟面色冷寂。
赵瑾瑜眉眼之间,也布满阴沉:“今日你可看见了?我说的不错吧?”
岑浮舟点头:“那几个护卫确实是羯族人,他们的手臂上,都刺了青鸟逐日的图腾。”
羯族是同柔然一样的边境国家,同样以游牧为主,军中多为骑兵。
不同的是,羯族人比柔然更加好战,武力也更加强大,从前北方大大小小的国家有数十个,后来基本上都被柔然跟羯族瓜分了。
这两个国家,平时关系并不好,羯族总想吞并柔然,后者也不是省油的灯,总是动起手来。
但如今,柔然王宫中,出现了羯族人。
这不是个好信号。
岑浮舟眉头拧起:“按理制,和亲公主到达之后,应当立即成亲,王宫虽然四处张灯结彩,但可汗却绝口不提婚仪的事。”
这已经很不对劲了。
“而且你没发现吗?去我朝求娶公主的是大王子,那位可汗话里话外,却似乎是想把永宁公主,嫁给二王子。”
柔然虽然民风奔放,确实有弟弟娶嫂子的习俗,但那也是等哥哥死了之后的事。
断没有哥哥尚在人世,却要求来的公主嫁给弟弟的道理。
而且,柔然子弟没有嫡庶之分。
因此,虽然求娶永宁公主的大王子乃是王后所出,他也未必一定能继承王位。
而且那位王后,这几日都没有露面过。
难道……
赵瑾瑜同岑浮舟对视一眼,面上依旧平和,只是心中已经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心。
然而不论他们再如何警惕,到底是阻挡不了迎面袭来的风雨,又是身在柔然王宫之中,根本对旋涡避无可避。
两日后,柔然王室骤然生乱,甲兵夜行,刀光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