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队伍行进起来,岑浮舟看着身侧二人,也算有些安慰。
起码情敌都跟着他一道上路了,也不怕有人撬墙角。
待到来日归京,这婚礼他要办的极其盛大,方可弥补如今吃的亏。
和亲的队伍离京之后不久,春天就悄然无声地来临了。
京中各处,枯树枝丫上都冒出绿苞来,结了冰的小溪融化,水流缓缓。
本该在正月二十八这天出阁,李青溪却仍旧待嫁闺中,她的心情无比好,每日在家中及长街里游逛,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岑浮舟不在京中,于她而言是一种幸事。
闲散时,李青溪还应邀去了二皇子府。
见了她,姜眠本有数不尽的话要说,但如今身份到底不同,话里话外都克制了些,不似从前那般口无遮拦。
“自打永宁公主和亲以后,母妃日常以泪洗面,父皇关切一二,便说是舍不得女儿。思女心切乃是人之常情,但她身为后妃,见了父皇,还整日如此作态便不妥当了。”
“况且殿下在前朝正是要紧时候,母妃她再三如此,岂不是要告诉所有人,她对永宁和亲不满?这不是上赶着给别人送把柄吗?”
姜眠越说,就越觉得蠢人真是没救。
李青溪倒也能理解她的心情。
她嫁给萧衡安,从此以后姜家也就只能全力支持他。
别看萧衡安如今压了其他皇子一头,但乾坤未定,古往今来太子被废的都有,谁也说不准新君究竟是谁。
若是一朝行差踏错,让别人钻了空子,从那云端跌落下来,到时候,姜家的下场绝不会好。
如今姜眠与二皇子,是利益共同体。
即便两个人之间没多少感情,也必须一致对外。
“对了青溪,”姜眠说道,“近日有一位学子,叫方白玉,乃是从青州来的,同你李家还有些渊源,在落月楼的诗会中,得了头名。”
“殿下倒是很欣赏他的才华,觉得他在春闱时定能一鸣惊人,不过心中也有些犹疑,你可与此人接触过?觉得他如何?”
李青溪听到这个名字时,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天在茶楼里的事。
她亦知晓,姜眠之所以问她这个问题,想来是二皇子打算用人,所以来各方面探探底。
毕竟科考学子们,个个都是将来的官场预备役,许多人都盯着呢。
若是有得用之人,早日收入麾下,对自己也有好处。
李青溪想了想,道:“我同方家大哥,幼年时交情深厚,从入县学起,他便一直是头名。”
“后来我到了京都,也没什么联系了,但听我爹说,青州这一批学子之中,他的才学是最出众的。”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上次我在茶楼偶遇他参加辩会,说起道理来,逻辑通洽,随口便可引经据典,引得众人称赞,想来是不差的。”
李青溪实话实说,并没有因为方白玉与她同出青州,而有所偏袒。
姜眠来了兴趣:“青溪,你老实说,你之前在宫中,做梦提到的那个白玉,是不是就是这人?”
她也是听萧衡安提起方白玉来自青州,才想起来,从前李青溪提过这个名字。
能让李青溪在梦中都惦念的人,又是青梅竹马,说不定从前,有什么深情厚谊呢。
但李青溪迟疑地摇了摇头:“应当不是。”
其实,她也不确定。
虽说她身边,只有这么一个白玉,符合梦中人的特征。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对方白玉,不该是如此平淡的感情。
见她如此作态,姜眠也不追问了,转了话题:“春闱在即,你家中无人在礼部任职,倒与这不沾边,只不过如今朝中各处都有人盯着科考,还是要小心行事。”
科考选才,素来关键。
历朝历代皇子们争权夺利,都离不开人才二字。
李芷兰马上要嫁给三皇子,而萧临渊又与萧衡安是一个阵营的。
李家明面上,已经同二皇子绑定了。
这种时候,难免会被有心人惦记上。
所以姜眠今日邀约她过来,一是姐妹间话家常,二便是提醒她小心。
李青溪明白她的意思,将这话记在心里。
回到府中后,她再三叮嘱李致远,近来谨言慎行,免得中了别人的圈套。
入夜以后,大抵是想起了白日里姜眠问的话,李青溪迷迷糊糊之间,又梦到了那个白玉。
这次,她亦是从头至尾都混混沌沌的,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梦将结束时,李青溪骤然清醒,撑着手半靠在床上,额头布满了汗,心跳声如擂鼓。
好久以后,她的眼神才恢复清明。
她想起来了,也看清楚了!
梦里,她送出去的那个配饰,她这次看的十分清楚。
是方小武戴着的,那支簪子。
簪头中间镂空处带了颗玉珠,她不会认错的。
倘若他不是白玉,怎么会有她送的簪子呢?
在梦里,那是定情信物。
他们是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