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月夜深深照明月.明月岂知故人心.

英雄吁天录 剑南生 5117 字 2个月前

他们更加不明白当年的袁督师为何死不降满洲人,虽被他们的皇帝冤杀也不觉得委屈,反而在临死前写下了那首气贯长虹,遗留后世的以死名志的诗: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可见他满腔爱国的豪情,虽死犹荣,他只想以死唤醒天下万千民众,可惜偏偏有汉奸投身满洲人,反而替他们攻城略地,杀起人来比满洲人还狠,可说全然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和父母邦国,虽生前荣华富贵,死后却要受万人唾弃,便如那杀害岳武穆的秦桧,为万人所鄙视,便是后来的乾隆皇帝也看不起那些人,编撰史书将之一干众人写进“二臣传”以为他们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不知耻辱,未能临危受命,更加不能为主上尽忠,是为大节有亏,所以是为二臣,其意不言而明。

这时中山王尚温看了一眼正全身束缚的袁承天,见他身着清国衣冠,便心中不快,对几名侍卫道:“他是清国的人,杀之。”几名侍卫持刀便向他前进,来到这刚烈皇帝崇祯皇帝神主牌位之前,便要手起刀落杀之。忽然有人大声道:“大王不可?”中山王尚温看了一眼,却见是臣下朱长温,见他如此行为颇为不解,不知他出于何意,用疑惑的目光看他。朱长温道:“大王你怎么可忘了天朝上国的恩惠,要杀清国的人,如果此间的事传到清国,那么事必招来亡国之灾难?又况且这每年祭祀之事得知,只怕后果更加不堪?所以大王三思而后行,不可意气用事,自毁长城,到那时悔之晚矣!”尚温看了一眼朱长温,意似不屑,不愠不怒说道:“你想忤逆本王之意?”朱长温却不下跪,说道:“臣下只知世间识时务者为乎俊杰,大王何必自讨苦吃,逆天行事?”

尚温闻言震怒,呛地一声,拔剑相向,直指朱长温的面颊道:“朱长温你想以下犯上,行忤逆之事不成?”朱长温道:“如果大王一味忠言逆耳,那么臣下也只有便宜行事了。”他说这话显然是要与尚温分庭抗礼。尚温身为一国之王,今时竟受臣下挑衅,不由得怒火中烧,长剑刷地一声刺向这朱长温的哽嗓咽喉。朱长温长袖一撩,躲过这尚温的长剑,忽地左掌从右掌下穿出,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击打在这中山王尚温胸怀之上,不得他反应过来,右手已出,伸二指点他穴道,让这中山王不能动弹,只愤怒地睁着双眼,忽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斥道:“你不是朱长温,你……”不待他说下去,这朱长温已是二指点他哑穴,不得言语,走近前来,低声道:“现在知道只怕晚了,谁教你背叛清国……,你也不想想以嘉庆皇帝之英明天纵,睿智过人,岂有不知尔等心怀二心,你们世受皇恩,册封其王,不思效力于天朝上国,私下竟怀异心,做出此等忤逆之事,你想天子会答应么?——其实先前皇上亦有耳闻,只是不信,可是听得多了,不免心中生疑,因为世间人心多变,是不可以相信任何人的,所以今次派我等以海船商客的身份潜到此处,果不其然,竟胆大至极,拜祭前明,心中分明不把天子放在眼中,心有二志,亦有不臣之心;是可忍,孰不可忍,天下事莫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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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温听这朱长温一番说话,只是心中长叹,自己一时不智,以至有今日之祸,看来天灭我也。

这时朱长温向余下军兵和臣下斥道:“咱们琉球国世受皇恩,永朝清国,不可嫌生二心,否则天必诛之。”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言语。朱长温命人将中山王尚温押解下去,听候命令,再作裁处。他又转头看了看袁承天和赵碧儿、郑萧萧,命人押到他的帐下再处区处。袁承天见这朱长温貌似中土之人,只觉神情有些熟悉,至于像什么人一时半刻却又想不起来,心中纳罕之极。

当袁承天被带入一座帐篷之中,只见这朱长温冷冷一笑,仿佛带着不屑的神情,转头看了看郑萧萧和赵碧儿,面色不少变。忽地抽刀在手,刷地一声直刺向袁承天的眉间。郑萧萧和赵碧儿齐呼“不要。”这朱长温收刀在手,并不前刺,冷冷道:“频得美人顾。”言罢,倏地出手啪地一声将袁承天击倒,又复上前点他穴道,让他知觉全无。他又抄刀来到郑萧萧面前,见她目中有情,关怀看着倒地失去知觉的袁承天。他又自呵呵冷笑道:“他气息微弱,中气不足,虽一时不死,可是也是大限将至,世上只有不死之草才可以救他性命,你们巴巴地万里之遥,大约便是去寻那虚无漂渺之间的祖州之海岛吧?”郑萧萧和赵碧儿听他说中她们此行目地也是惊异。

只见他缓缓取下人皮面具,对这她们笑道:“你们二人对我袁师弟倾心如此,真让人羡煞!”却见这人不是旁人却是傅传书——这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事,万里之遥的琉球国竟然邂逅这傅传书——其实她们哪里知道傅传书此次之行是奉皇帝诏旨偷偷出海,潜入琉球国查察这中山王尚温的忤逆之举——因为先前他对这中山王阴奉阳违,暗中心念大明,便是厌恶之感,心想你小小琉球国居于茫茫大海之中,世受皇恩,不念我大清隆恩,反而祭祀于大明皇帝神主牌位,这分明是纡尊降贵,与下人之交,蔑视尊上,这真是可忍,孰不可忍,是以便拟派人前去查察,伺机拿下这中山王尚温,以期问罪。摄政王多铎得知,便力荐傅传书和四阿哥多福安前来,他自然有他的打算,让多福安行走江湖,多所历练,将来可以独挡一面,为其逐鹿天下铺平道路。其它朝臣不明所以,私下赞赏这位摄政王有大担当,不惜让四阿哥去冒风险,为皇帝排忧解难,可说是位忠臣,其实他们那里知道这位王爷别有心机,意在天下!

傅传书之所以不让中山王尚温杀害袁承天,自然不是出自好心,而是别有用途,他要看这位小师弟慢慢死去,受那无穷的苦楚——因为他实在痛恨这位小师弟处处胜过自己,而且清心格格和碧儿都对他心心念念,有时念兹在兹,不能忘怀,能不让他怒火中烧,心想:我为什么偏偏不如他?岂难道我这堂堂正派昆仑掌门还不如一个朝廷缉拿的袁门少主?这真是岂有此理?我偏偏要他受尽天下无尽的苦楚,无尽的磨难,否则我可不枉为昆仑掌门大师兄?所以傅传书以处处制肘于袁承天为能事,看他痛苦,看他受难,他心中便欢喜的紧。似乎大有既生瑜,何生亮之感慨,似乎他心中容不下别人,尤其袁师弟,先前师父在世,一众同门师兄似乎唯他这个小师弟马首是瞻,处处卫护于他,尤其赵碧儿,更为亲近,那时他便暗中发誓今生若得机会,决不让小师弟好过,否则难出胸中恶气。

赵碧儿见掌门师兄击倒袁承天,似乎已有杀心,便大声质问于他道:“掌门大师兄,你意欲何为?”傅传书见赵碧儿说话咄咄逼人,全然没有把他这个掌门大师兄放在眼中,你说气人不气人,心想:死丫头,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先前我处处容让于你,那是因为我师父,否则我早对你不客气了……你也不想想我傅传书几曾对人低声下气过,偏偏你自命清,一向不把我放在眼中,却对小师弟呵护有加,你让我情何以堪?

赵碧儿见傅传书并不言语,只是目中有火,见他步步走向袁承天,而且已悄然抽刀在手,似乎要杀小师弟,心想是不是我言语激怒了掌门大师兄,他一时性起便要杀人,这岂不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么我岂不罪莫大焉?傅传书对赵碧儿非但不加理会而且无视,他步步走向袁承天,手中刀闪着噬人魂魄的寒光,似乎一刀下去便要结果这位袁师弟。赵碧儿一时竟呆呆乜乜无有言语,忘了出言阻止掌门大师兄这恶行。

郑萧萧神志清醒,见傅传书再要杀人,斥责道:“你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好汉,——分明卑鄙无耻之徒!”她说得义正辞严,倘若她不受枷锁,便要与他分个明白,警死也要卫护袁承天周全,而将自己性命安危置之度外。傅传书听了郑萧萧这番言语,仿佛听到了天下最为可笑之事,冷冷道:“在下从未自认什么英雄好汉?所以你不必以言语要挟于我?便是卑鄙小人如何,天下人人如此,岂但是我一个人。”郑萧萧听他言下之意是要杀袁承天的样子,不由颤声道:“你莫杀袁大哥好不好?”傅传书见她哀哀求恳的样子,不由得仰天哈哈,神情之间透着无比得惬意,说不出的志得意满,好久好久才收住笑声:“郑姑娘你身为白莲宗掌门,怎么可以有私心,岂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