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萧萧此时已为白莲宗宗主,一教之掌门,他见多福安张牙舞爪的样子,心想:你又何必狐假虎威,别人惧你是王府四阿哥,我可不怕。她看了多福安一眼,冷冷道:“我偏偏要与袁大哥在起,——非但在一起,而且还要联手并肩共御强敌。”她口中的强敌自然是说是这清兵。这时傅传书转身走来,将手中长枪一抖,怒喝道:“死丫头走开,不知天高地厚!”郑萧萧却道:“我先前听人说有,江湖有个认贼作父的人,一惯善使鬼域伎俩,专害人命,而且同门相残,做下不齿的事,傅掌门你说这样的人可恶不可恶?”她这一番言辞不言而喻自是暗指这傅传书背信弃义,违背昆仑派宗旨,投顺清廷,与朝廷为伍,而且还诛杀江湖上反清复明的义士,这样的行为很为不堪,为江湖正派人士所瞧不起。可是他本却觉得无所谓,因为在他傅传书眼中这些反清复明的人士只不过是乌合之众,难成气候,虽一时扰乱天下,但终不久长,势必灭亡——因为他们虽抱负极大,然而都各自为政,内心之中谁也不服他,仿佛一盘散沙,没有凝聚力,所以才被朝廷各个击破,终是得不了天下。
傅传书听她所说之话,暗指自己是个不仁不义的小人,心中难免气恼,心想:死丫头,你逞口舌之能,且由得你;待会有你好看。他回头看了一下四阿哥多福安,只见他示意傅传书出手教训教训这个多事的死丫头,只因他碍于自己身份,不便出头,由他似乎更为合适。傅传书得到四阿哥首肯,不再迟疑,一抖手中长枪便向袁承天而刺——他之所以如此行为,乃是声东击西,意在扰人神思,好一招制敌,所谓出其不意。袁承天又怎知这傅传书心中所想,所以见枪来,右手探出,誓要拿他枪棒。孰料傅传书枪到中途,忽地猛可间枪头掉转方向,刺向这郑萧萧姑娘。这下突起之变,是在场众人谁也未想到的变化。郑萧萧虽不言语,早已看穿这傅传书心中有鬼,因为适才见他神情不对,眼睛转动之间,透着不怀好意,便知他要行不轨,果然如其所料,所以见枪来,便跃身而过——因为她们白莲宗以轻功见长,所以身法之轻灵,可说于仓卒之间宛转自如,并不张皇失措,可说是曼妙之极,在场众人都禁不住心中暗暗喝彩。傅传书一招走空,因为他这一枪奋起平生所能,所以力随枪走,枪随力转,是以身子把持不住,向前冲去。好在他于下盘武功扎实,所以仓忙之间气沉丹田,这才不至跌倒出丑,饶是如此,也是涨红了脸,一脸的难为情,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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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萧萧身子宛转如意,身子落地,并不罢休,右手一抖一记白绫凌空飞至,接着一圈一绕竟而将傅传书整个人裹挟。郑萧萧见一招得手,便用力回收。这傅传书似乎力有不逮,便随着白绫向着郑萧萧转去。郑萧萧见他来,心想:今日要他知难而退,适才他伤了袁大哥,现在我却要拾掇他,这真是天道好还啊!她伸手指便要点他穴道,不料刚伸出的手指忽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并不生痛,仿佛蚊子叮了一下,心下也不以为意,可是待她手指触及傅传书身体时,便在这短短刹那间身子便不受控制,手指竟然僵在当地,不可以前进半分,心中惊骇,便知道适才那不是蚊虫叮咬,是这傅传书所使的歹毒暗器所伤,只是自己并未见他出手,真是奇哉怪也?她目光不意识地看了一下傅传书。只见他脸上显出诡异的笑容,右手抬了一下,只见右手中指上有戒指——透着光芒,中有小刺,细如针芒,却闪着骇人的蓝汪汪的光芒——可见是巨毒。她的心不由沉了下去,此时头一晕,便意识全失,向后倒去。眼见她倒在尘埃,便是性命不保了。傅传书阴恻恻笑道:“倒也!倒也!”便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伸手去揽郑萧萧纤纤细腰。这时郑萧萧记然意识模糊,见他要亵渎自己,自气得便要咬舌自尽,怎耐此时自己已完全不受控制,似乎只有任人摆布。
袁承天岂能让大师兄得逞,见时机稍纵即逝,跃身近前已是不能,只有奋起所能,中,食二指并拢点出正是那“乾坤一指”中的一式“天地倒悬”顾名思义这指力之之威力自然不同凡响。一道摄人心魄的劲风直向傅传书眉际丝竹空穴,如果一击而中,那么傅传书轻者双目失明,重者头脑失智,形同废人,行为颠狂不受控制。傅传书自然知道其中厉害,所以只有弃身自保。袁承天得已跃身而进,将郑萧萧扶持不倒,然后右手掌抵她后背命门穴,以内功心法气息运转,让她神智清明,再以内力逼迫她所中之毒迫出体外——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却难,因为此时群敌环伺,他不可以静下心神来,全力以赴为郑姑娘疗伤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他稍有不慎,大有气息逆转,走火入魔,那时经脉俱废,便全废人也不如,只要别人一根小手指便可取其性命,所以其中要害最为厉害,袁承天只一心两用,一边为郑姑娘驱除体内所中之毒,一边用眼角余光看视在场众人的异动,以备不测之举,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郑萧萧怎么也未想到自己本意救袁大哥,不料反受其害,中了奸人的毒计,却要袁大哥施以援手,心中当真愧疚,颇有些自责,无缘无故连累了他——本来他还有机会脱此囚笼,可是自己这样一来,无助于他,反而让他有些顾此失彼,可说自己此举得不偿失。
傅传书见袁师弟频得美人顾,心头火起,心想:他何德何能,先得碧儿欢心,又得清心格恪心仪,而今再得这郑萧萧心心念念,真是岂有此理?自己难道便不如他?当时爹爹赵相承还欲将昆仑掌门之位传于这位小师弟,可说岂有此理之事,论武功人品,入门先后怎么也轮不到袁师弟接任掌门——他们心底里都瞧不起自己,以为不堪大用,可是他心中着实不服,偏偏要接任掌门,让他们计谋不能得逞。
傅传书手中长枪一抖,枪头犹自血红,是适才刺中袁承天时所沾上的鲜血,现在犹未。袁承天见大师兄再要动手,可说是趁人之危,因为此时他为救治郑箫萧,已耗体内气息,所以力有未逮,再与交手,似乎胜算无多。多福安此时却不说话,其意是赞许傅传书拿下袁承天,他并不出手,意在他们龙争虎斗,无论谁胜谁败,对自己没有妨碍,自己只管坐山观虎斗。
郑萧萧见情形不对,如果这样下来,性命必定操于人手,自己怎样助袁大哥脱此困境呢?她闪目间,只见众人的眼神全关注于这袁承天和傅传书身子,倒是多福安倒颇有些意态洋洋,心中算计着别人。她不由一个好主意涌上心头。
傅传书长枪再出,如风而至。袁承天此时双手空空,因为适才为郑萧萧疗伤,以至手无寸铁,只有以掌相迎。因为他为郑萧萧疗伤,消耗内力,神情便有所恍惚,不意被傅传书一枪刺穿手掌,这也是袁承天以身犯险大意所至。一股巨痛传遍周身,袁承天额头的冷汗不禁落下。在场众人任谁也未料到傅传书可以一枪刺穿他手掌,便是傅传书也未想到这位小师弟怎么如此武功不济——只是他完全忘却了袁承天这一番猛如虎的争斗,也大耗自身功力,换做旁人早己不堪了,幸好他有当初林正眠师祖所授于的无上昆仑内功,所以才不至于溃败,虽力有不逮,然而并不败迹。
众人见傅传书一枪刺穿袁承天的手掌,都是出乎意料,惊呼声中,但见白绫一闪,眼前发花,接着多福安已被郑萧箫挟持在手,左手二指他的身后命门穴只要一动,这多福安便命丧当场,右手犹自持有一把匕首押在他的脖颈,只要他敢稍动,那么匕首前送,多福安首级落地。这下出乎众人意料,这也是郑萧萧睿智之处,她适才见众人全神贯注于那傅传书和袁承天二人身上,所以趁机用白绫缠住这位四阿哥,将他凌空取来,作为要挟,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这位四阿哥性命不保。众人自是面面向觑,都不敢轻易出手,怕激怒于这郑姑娘。傅传书枪穿袁师弟左手掌,也是神情为之一怔,接着便要前行,一枪再刺穿他小腹,让他当场毙命,那么自己便大功一件——从一己之力而将袁门少主刺杀,从此袁门群龙无首,自此便难有作用,自此而后土崩瓦解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也无暇顾及四阿哥多福安被那郑萧萧所挟制,只想着自己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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