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毒菱闪着蓝光射入袁承天前胸,毕竟他们只是咫尺距离。袁承天发觉不对时已然中了毒菱,不由低吭一声。傅传书害怕袁师弟一时气恼,暴起杀手,忽然身子后跃,然后长身而立。袁承天心中一凉,不由想到:我从来忠义待人,可是旁人却视我为无物,是不是我太过仁慈,没有别杀人谋命的伎俩?抑或这世道容不下正直的人,因为你若正直别人便拿捏住你的把柄,你只有一直忠义下去,不可以稍有反抗,否则别人视你为忤逆不可原宥。
多福安见这傅传书以不义之手段伤害袁承天,嘴上未说,心中总是有些鄙视,认为其人不堪大用。他回头之际正见到安引疾也是一脸不屑,心中一定在想:这人行为着实不堪,终究不可以委以重任,否则便成祸国殃民之贼!两个人一般心思,众清兵见袁承天身中毒菱,也着实为他担心——因为天下有担当,正直的人都敬佩英雄好汉,而厌恶乱臣贼子,祸国殃民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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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传书见众人表情显现,知道都瞧他不起,心想:这又有什么?只要将来拥有天下,还不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否则一个个杀之;看你们谁人敢说半个不字?
袁承天虽中毒菱,却是无碍,因为他早己将昆仑派的玄门正宗的内功心法练至第九重,已臻化境,所以当肌肤受外来之物侵犯,周身气脉便自由然生出护体神功,不让外物侵犯,比之当年师父赵相承传给傅传书的“三花盖顶,五气朝元”的神功犹有胜之,因为他心地纯良,所以武功便比师兄傅传书精进较多;而反观傅传书心有杂念,虽然武功不落人后,但是终究是意念入了外道,不入正途,武功难至化境。他见袁师弟身中毒菱,以为他要死,但是不见他神情有异,心中疑惑。袁承天此时周天穴道布满内功心法,竟将这毒菱之毒拒之体外,所以神情自若,不异于常人。傅传书那能知道这其中窍要,只是心有不甘,心想:今日袁师弟不死,只怕将来难有善终,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他纵虎归山。他打定主意,又自持枪再来。袁承天见他又来,知他心有不死,只要自己毙命当场他才甘心,否则大师兄决然不会善罢干休,只是这大师兄这想法未免歹毒,非要致人于死地才甘心,未免不近人情。傅传书面无愧色,见袁师弟仿佛未中毒菱,说道:“袁师弟那日我见你与清心格格同在摄政王府,想来必有所为,——是不是那轩辕神剑中所藏的宝藏便在王府之中?”袁承天神情倏变,心中暗暗心惊,没想到当日自己易容化妆和清心同行,在王府中还是被他窥见,只是他怎么知道之传国宝藏的秘密所在?又自一想,幌然大悟,他这时故意为之,只要自己神情有变,他便会猜到这秘密。——原来当日袁承天虽也易容化妆,怎耐他的眼神和步法终究一时难以改变,旁人不知就里也就罢了,而他却和袁承天在昆仑派朝夕相处十载,自然一眼便看出来不对,再看眼神,便明白是袁师弟。他当时本拟留下来,但是因为摄政王多铎要他去办理一件极为紧要之事,所以只有离开王府,才他回转王府,四下巡视已然不见二人行踪,只见假山之山有山石异动,便猜想是袁师弟所为,他们潜入王府看来不是为了刺探多铎王爷的不轨行为,那么便是为着轩辕神剑中所藏传国宝藏而来,只是不知道他们找到没有?这个疑问在他心中一直是挥之不去的梦魇,今日他自是要问个明白。——此时他们距离多福安甚远,又加之语声轻微,只有他两人可闻听,旁人自然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
袁承天见大师兄如此心思缜密,心中不由暗叹,将来大师兄得势,未始不是天下人之梦魇,自己如何使他幡然醒悟,导入正途?只怕自己力有未逮,因为这位大师兄为人桀骜不驯,自视甚高,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中,自以为是天之骄子,要与上天势比高,只有让他知难而退,否则将来只怕他要万劫不复,身入九重地狱,永不得翻身。
傅传书见小师弟不言不语,便手中长枪真点他前胸气海、神阙、关元诸穴,这些都是控制人体腑脏的重要穴道,长枪只要刺中其中,那么中者便经脉受损,于性命有危。袁承天见大师兄犹有不悔改,还要一意孤行,夺人性命,心想:上天好生之德,奈何世上有人心不古,为名利私欲所惑,以至入了魔道,看来只有慧剑斩心魔,别无他法。所谓慧剑暗指道袍钮扣处有两处长条成剑形,是为慧剑,因为在道家一派注重修持,慧剑斩心魔,方有大成!纯阳子道长更是将慧剑斩心魔释意为,一断烦恼、二断色欲、三断贪慎。袁承天见大师兄无意于正途,自己要助他斩断心魔,一时半刻也未必成功,只有循序渐进,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当务之急是让大师兄明白他的理想末如能成功,让他有自知之明,然而再与开导,也许有成功的机会。
枪来,枪头三点。袁承天见这长枪枪尖只点向自己的气海、神阙和关元三处最为紧要的穴道,也无暇再多想,手中雁翎刀婉转劈出,一溜火星,当当真响。傅传书只觉得自己虎口发麻,知袁师弟动了真怒,不再一味容让。他一时把持不住,几乎手中长枪要脱手而出,脸上不由一红,心中恼恨,却又说不得,因为凛冽的罡风只迫得他心中发慌,说话不得,结果是他连连后退,似乎大有捉襟见肘,应付不来。这下变化来得突然,多福安只看得莫名其妙,心想:看来这袁承天要反败为胜!连他身旁的安引疾也作这番想法。
傅传书心中岂甘,心想:我偏不信今个儿胜不了小师弟,那么我这昆仑派掌门也不用做了。忽地他拖枪倒走,似乎犹有不敌。多福安见他败下阵来,长长叹了口气,心想:原来他终究是浪得虚名。可是安引疾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兵不厌诈,这非但可以用在沙场两敌交战之上,而且也可以用在武学之上,看这傅传书未有败迹,便自拖枪而走,其情形便颇为可疑,再者这傅传书可是个机谋百出的人物,岂肯轻易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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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雁翎刀出,向着傅传书后背斫去,只是他一时情迷,忘了穷寇勿敌的道理。傅传书瞥见袁师弟追来,心中暗喜,今日你着了我的道,教你有死无回!他忽地右手一振,本来拖枪而走的手,忽地张起,手攥长枪,气势如岳,大吼一声,右手中长枪枪出如龙,直贯长虹,一枪刺向袁承天哽嗓咽喉——正是那名扬天下的杨家枪法——回马枪——这枪法端地天下无敌,北宋年间,宋辽交战,沙场之上不知杀死了多少辽国契丹的大将,以至后来让敌酋闻声丧胆,宋有杨家将,让辽国契丹人不敢越境而犯,是以这枪法威震天下,从此天下但知有杨家枪,而不知余者枪法,可说影响甚远,绝非徒有虚名。今傅传书尽其所能,将这回马枪使得随心所欲,只看得众人目眩神驰,神为之夺。袁承天见枪来,直刺向眉心,心下也不由得大骇,待要躲避,似乎犹有不能,因为这枪法旨在出人意料,让人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有受戮的份!
袁承天于这百忙之中,仰头后倒,才免了眉心中枪之虞,不料傅传书手中长枪一刺未中,手自一抖,回旋而来,忽地枪尖下挑,嗤嗤声响,将他衣服刺穿,伤到肌腹,血染破衣。傅传书见一招得势,脚下一撑,身子跃至半空,以高临下,倏地一枪刺中袁承天前胸,他长笑声中将袁师弟直挑飞出去。
众人见状都惊呼出声,心中只是想:这袁承天在劫难逃,只怕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