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他住在西湖边上的一家客栈,眼见江山如此多娇,心中殊无欢颜,念念不忘于这轩辕神剑中的秘密。夜深人静,他又自取出来,放在桌上,瞑思苦想,但是总是不得要领,不由得心中甚是烦闷,又思一会儿,便觉得心中有团火,无处发泄,也许是日间所见那些无病呻吟的文人便心中有火,心想家国多事之秋,而这些文士们却摇扇故弄玄虚,卖弄文才,自命清高,实则内心懦弱,不堪一击,最是无耻。
他七转八转来到城郊一座土地庙。这座土地庙与别处不同,甚是幽深,青竹篁篁,还有香烟缭绕,久久不散。他顺手推开木门,向院中走去,只见一座坐北朝南大殿,殿中供奉土地爷,只见殿中寂寂无人,可是地上却有食物,仔细看去却是熟鹅、蚕豆还有鹿脯,香气袭人,让人垂涎,可见这殿中是有人的,大约有事出去了,想来不久便会回转来。他正想到此处时,便听得外面脚步声响,有一干人大声说话走来。
袁承天心想我还是躲一躲的好,否则见面互不相识,多有不便。他瞧瞧四下可以躲避的地方,只见空荡荡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藏,抬头只见横梁扁额后可以容身躲藏,便不加思索,跃身而上,刚刚蹲下,便有一股灰尘扑入鼻腔,呛得他险些出声,还好用内息迫回。便在此时,一人已跨步进入,回头向身后之众人说道:“天时不早,咱们且饮酒且商议大计。”后面众人附和而入。
袁承天透过扁额只见是丐帮的传功长老陈元龙,只见他身周围着丐帮一众弟子,一个个探头而前,洗耳恭听的样子。陈元龙道:“大伙先不忙着说话,且吃肉喝酒!”他从供桌下提出一坛好酒,拍去酒封,又拿出一十八个大碗,一一斟满,说道:“大家是好兄弟,情逾骨肉,来干了这一碗。”众人轰然应答,尽显英雄豪迈。他顺手撕下一块鹿肉,放入口中大嚼,全然不顾形象——因为丐帮中弟子多是草莽中人,从来不拘小节,管什么仪容讲究,只要兴之所致,也便是了。所以大伙无所顾忌,开怀畅饮,甚是意气相投。袁承天瞥见他们这情形,心生羡慕,心想我袁门便不能够如此,事事注重仪表,便不能如他们这般不拘形骸,可以任意为之!
众人饮之酒酣,陈元龙说道:“今次我在路途之上遇到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孩子!”一名丐帮弟子心想天下女孩子尽有,又有什么可希奇的。余众弟子也与他一般心思。陈元龙见众人不以为然的神情,知他们心中所想,便又自说道:“她一个失魂落魄,自言自语,仿佛犯了失心疯——其实不是,是为情所困,心志不明时一个人便会自说自话,将心中的秘密说给人听。”他停了一下,见众人好奇心起,都一齐看向他,听他说下去。
陈元龙又啜了一口酒,说道:“从她的说话之中,我得知她竟是和硕亲王府中的清心格格——她可是和硕亲王舒尔哈齐的女儿?我心中好奇,她们皇室贵胄不是一向居于皇城大内么?怎么会一个人孤零零流落江湖?王府侍卫呢?我不由心中生疑。后来从她的说话中竟得到一个天大的秘密。”他住口不言,又咕咚饮了一口酒,撕下一块鹿肉放入口中大嚼,又说道:“却原来她偷偷潜出将军府——你们一定知晓当年她嫁入将军府时,与多隆阿将军的儿子海查布鸿鸾天喜时,袁承天现身当场,结果险险喜事变丧事,大伙也知道这清心格格其实心仪袁门少主,对这海查布很是不屑。这海查布虽不能说是无能之辈,可是也是庸俗不堪,仗着阿玛的功绩才有今日之荣华富贵,否则他何德何能?”座下有丐帮弟子道:“听说这海查布肚大腰圆,肥头大耳,草包一个!”陈元龙道:“也不尽然,他终究还是有些能耐的,想想这江山是其先祖先辈打下来的,纵使无能也要坐享其成,岂容别人分一羹?”这时袁承天想想也是,这海查布虽然粗俗,可是对待清心格格还是小心翼翼,事事顺着他的小性子,害怕一时不对,这位格格发脾气;可是在格格眼中他怎么能和袁大哥相提并论,简直是天上地下,无法相比!
陈元龙道:“却原来嘉庆皇帝托疾称病,让宫中一名贴身的小太监在养心殿装病,一切事务交于多铎王爷处置——要知道这多铎可是当今的摄政王,在朝廷除了皇帝便是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揽朝政,政令有时出自他手,可是权势隐隐盖过皇帝。这皇帝出行江南,驻跸杭州行宫,表面是微服出行,实则听取杭州将军巴颜的秘奏,似乎在杭州抓捕了什么逆党。我仔细想来在杭州地头似乎没有比咱们丐帮势力更大,又况且几日前咱们杭州分舵的舵主光明福不知所踪,四下打探一无消息,想来是否落入有司衙门手中也未可知,所以我便招集众弟兄们前来,商议咱们一探军营。再者我已将这清心格格拿获,你们看……”他一指,只见后面布幔一起,又有二名丐帮弟子押着一女孩子而来,只见她神情说不出的忧郁,并无惊怖之态。不是清心格格却又是谁?袁承天见她嗒然若丧的神色,心中竟有万千苦痛无从说起,几乎便要哭泣,只是地方不对!有弟子轰然道:“陈长老,近年来那和硕亲王舒尔哈齐着实杀了不少咱们丐帮弟子,今日捕得她,索性一刀杀了她,为枉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又有弟子大声附合,似乎对她恨之入骨。袁承天见他们一干众人为难一弱女子,心中着实有气,心想: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又何必为难一弱女子,殊非英雄好汉所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陈元龙毕竟是传功长老,心有主见,自然不会被制下弟子所左右,他知道如果贸然杀了这清心格格,可说从此祸事连连,要知她非但是和硕亲王府的格格,更兼她还有皇帝哥哥——嘉庆皇帝,如果嘉庆皇帝得知清心格格死在丐帮之手,只怕在劫难逃——虽然丐帮弟子遍布南七北六一十三省,丐帮弟子三十万之众,但是要说到对抗朝廷,只怕还是力有未逮,所以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在劫难逃。
这时袁承天屏住呼吸,暗运玄功,心想只要一个不对,自己便是性命不要,也要救清心格格毫发无伤,否则自已可妄为袁门少主!
陈元龙毕竟为一派首脑,一言一行无不威严尽出。他喝止众人嘈杂,大声说道:“咱们丐帮个个是英雄好汉,怎能为难一女子,那样殊非我辈所为,非但为人不齿,而且徒令咱们丐帮声名尽失。咱们岂能做那得不偿失之事。对清心格格不可为难,那样不智的话再也休提,否则丐帮帮规伺候!”一时众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再说话。袁承天悬着的心再放下,他是真的害怕这陈元龙一时失智,听信人言,对格格不利。当他听到陈元龙怒斥手下弟子的话时,才放下心来,心想:还是这位丐帮传功长老有主见,不为人言所惑,否则不可想像。再透过扁额可见清心格格对他们适才的说话置若罔闻,仿佛没有完全听到,不知她心中所想为何?是袁大哥袁承天?抑或是此次私自出宫来到杭州行宫的嘉庆皇帝哥哥则不得而知?
袁承天见她容颜如昨,只是眉头眼角多了些沧桑和莫名的愁苦!不由心中一恸,将来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人先行离开,又该当如何面对?正当此时忽然一名丐帮弟子慌慌张张,忙不迭闯进来,胸口中着几只羽箭,口中大喊:“陈长老,大事不好了,贼清兵正自攻杀过来,大伙还是逃……”命字未出口,身子一摇便倒地不起,就此殒命!众人闻言面色俱变,心中疑惑清兵怎么回如此便找到此处。外面弓箭大响,马蹄得得,有人大喊道:“休让忤逆乱党走脱!”
袁承天心想:看来要有一场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