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泰说道:“倒也!倒也!”袁承天也无法运功逼毒,扑通一声倒地,清心格格也随既倒地不起。苏和泰得意笑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红智上人道:“公子却要如何?”苏和泰道:“上人,莫如一刀结果了他?”红智上人却道:“不可,公子他适才探他经脉,发觉脉象异样,体内竟蕴有几十年玄门正宗的内功心法,这可是非同小可之事!以他之能,小小年纪,决难修练此功力,定是有世外高人将毕生之内功心法倾囊相授,否则他不可能有此能为。咱们先不急着杀他,待他醒转,待本座将他内力逼出相传于你,可不是一件好事。到那时公子的武功便可一日千里,非同寻常,这样岂不比杀了他更好!”
苏和泰击节道:“好,还是上人有远见,非常人所能!”他们二人便将袁承天和格格搬上马车,向官道而去。夕阳西下,洒下一片光辉,山鸟归林,离人愁绪,仿佛这世间从来如此,人间恩怨几时了?
这日将近京畿之地,巡防便见紧张,持刀的官兵检查过往车辆和行人,因为近年来反清复明组织似乎死灰复燃,以前本来是日趋势微,不料近来复明社和袁门中人他们暗中杀害了各路朝廷命官,不由让朝廷震怒,布告悬赏缉拿反贼逆党,可是收效甚微,百姓举告者寥寥无几。多铎亲王便在太皇太后那讨口谕,要亲自守卫京城安全,九门提督卢照林也在他节制之下,听命于他。卢照林虽暗中心生不满,可是谁教他是王爷,自己是奴才呢!只有忍气吞声,心想你要立功,我只虚与委蛇,看你张狂。平昔这多铎行事做风蛮横,和硕亲王舒尔哈齐便与他不对付,亦知他心怀不轨,有不臣之心,只是没有确凿证据,也无法上书皇上,如果贸然上书,反而得不偿失,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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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和泰进了城,便欲递折子代父述职之后,再将清心格格和袁承天交给皇帝定夺,他虽对格格倾心仰慕,可是也知这格格身份尊崇,其父是和硕亲王——乃皇上之皇叔,佐助今上处理朝务,皇上也便是清心格格的皇帝哥哥,自己也不敢乱来,纵然其父坐镇边陲重镇伊犁,身为伊犁将军,是为封疆大吏,掌控天山南北,全疆之域,可说权力兵权之威重,举朝无人与之抗敌,可是莫忘了天下乃是他爱新觉罗氏之天下,更有满汉八旗子弟坐镇天下,他伊犁将军苏宁杰纵有天大胆量也不敢挑战皇家权威,所以苏和泰不敢对格格谮越君臣本分,只有屈尊以就,谁教嘉庆皇帝是他皇帝哥哥呢!
红智上人见他刚进京都,便急急要面见皇上,觉得此事太过草率,应该渐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先探听朝中事务,徐后再做打算。苏和泰想想也是,便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午夜时分街上有兵士橐橐走动,还有呼喝声,仔细听来仿佛是“午夜宵禁,人众回避!畏者以斩,杀无不赦。”苏和泰推窗向大街上眺望,只见一队队头戴红缨帽的清兵,面目肃然,罩着杀气,领头军官更是气宇轩昂,右手执长刀,坐下马匹,左手控缰徐行,看外物那神情说不出的颐指气使,仿佛京城之中他便是坐镇天下的人物。红智上人道:“这是多铎亲王的儿子——马尔泰.多查,一向为人阴冷,行事多来一己之好,他还有一妹妹名唤乌林珠,却和其兄性格天壤之别,性情委婉,待下人宽厚,还时常接济京城中穷苦人,让人生敬。他的阿玛和兄长都为人歹毒,她却情性温和,实在让人敬佩!公子,恐怕近来京畿之地又有歹人行凶,挠乱京城治安,是以京城加强防卫。公子咱们先安顿几日,然后再做打算!”苏和泰道:“以京城之守备,江湖上那些乱党终究难成气候!”红智上人道:“也不尽然,你难道不知道变生肘腋,祸起萧墙之说么?有时祸事往往发生于意料之外,所以咱们要谨小慎微,须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一山更比一山高,不可以小觑别人,处处小心总然不差的!”
苏和泰见天时不早了,月升东方,细柳依依,清风明月,照着帝京,皇宫大内,紫禁之巅尽显繁华,余下街区中民居便逊色不少,灰砖瓦房,平凡中透着无奈。他觉得困了,打个哈欠道:“上人你且回去休息,我去看看偏房中的格格!”红智上人知这苏和泰对清心格格一心情痴,他只是发乎情,止于理,不会做出逾越君臣的事。
清心格格一路被制,穴道被封,不得说话,早已气得不行,怎耐被制由不得她,心中暗恨这苏和泰:有朝一日,身得自由便上告皇帝哥哥那,非重重惩罚于他不可,不然难出胸中恶气。正想到此处,不意门吱呀推开,一人闪身而进,抬头看时却是这可恶的苏和泰。苏和泰见格格满脸怒容,便陪笑道:“格格你莫生气,不日我便将你和袁承天交到皇帝那,让他定夺。”
清心格格扫视了他一眼。苏和泰拍开了她被制穴道,说道:“格格现在我解了你穴道,你可要在皇帝面前美言,莫说在下坏话才是啊?否则在下可吃不消。”清心格格一得自由,便质问道:“你把袁大哥怎样了?”苏和泰见她依旧眷恋袁承天,心中不觉有气,心想那小子有什么?偏偏让你对他如此眷恋?我堂堂将军府的大公子都不如他?
清心格格道:“你莫要对我有非分之想?额驸海查布也不会放过你!”苏和泰心道不错,她已嫁多隆阿将军府,那海查布已是额驸了,自已和袁承天二个人真傻,你太喜欢人家也不行!只因清心格格名花有主,已是不能强求!想到此处心中一痛,不禁失声道:“我问道长此生苦,道长一指笑青天!请问此生谁不苦,此生偏来这世间。此去青天无多路,好教人生念故人。故人已成陌生人,相见成恨泪成灰。”不觉情伤深处,难以自己,泣倒尘埃!
清心格格道:“你又何必如此?我在世间也不是最好的,世间尽有比我好的女孩子。你又何必自苦?”苏和泰想想也是,自己儿女情态,太过不该,便收敛戚容,独自离去。清心格格见他踽踽而去,不知为什么心中也是悲苦,好久好久才长长叹息,在夜深中传开,仿佛世间人人都有梦而不可得的事情,谁也无法左右,只有一个人孤寂悲凉,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终是遗憾,可是却也无法改变。
袁承天这一路颠簸腰间生痛,好不容易到了京都,因为这苏和泰有将军府的腰牌和信物,便不受守城官兵盘查,一路进了城来。现在宿在这客栈中,穴道被制,只可稍微活动,要逃走都是不能,只觉筋骨酥麻,显是红智上人动了手脚。他只有等待时机。又过二日,这日傍晚,红智上人推门而入,笑嘻嘻道:“袁少侠,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否答应?”
袁承天知他不怀好意,只冷冷道:“只要不违背侠义的事咱们无有不允!”红智上人击节道:“好,有气魄。不愧是昆仑派门人弟子。”他然后话锋一转道:“在下要用少侠的内功心法一用。”袁承天道:“只怕不成!”红智上人哈哈笑道:“为什么?”袁承天道:“在下的微末内力怎入上人法眼?”红智上人道:“我家公子武功虽也不差,只是没有深厚内力以佐,是以难以练到武术的最高境地!我探少侠脉博异于常人,身体内似有无穷之内力,这便如江河湖海水之满必溢于岸堤,必要掘口泄洪,方可保全安全,否则堤溃人亡!武功一道亦是如此!本座便借助你任、督二脉之内力转入苏和泰公子体内,岂不是好?你卸去无用的内力,苏和泰得取内力,事半功倍,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他将本来一无是处的事说得尽善尽美,仿佛不是坏事而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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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承天冷眼旁观,见这红智上人将这一通似是而非的话说完,这才说道:“上人此话原无不是,依在下之见,何不将你的内功传于你家公子,岂不是好?”红智上人脸色一变,说道:“这样说来,你不愿意了?只怕由不得你!”只见他大手印罩下,按在袁承天肩臂。袁承天只觉一股大力向他压来,要反抗挣扎却是不能。红智上天哈哈一笑,说道:“原来袁门少主不过如此!唉!只可惜当年袁督师一世英雄,死无全尸,更可悲者其后人竟毫无先人风骨,似乎浪得虚名,真是让人为之扼腕叹息!只是本座生不逢世,否则便要与之比较比较,可惜可叹……”言下之意是自己武功高不可测,与袁督师相较亦是不遑论,话里话外透着傲气!袁承天心中但得有气,心想:你不过是XZ密宗大手印传人,武功能为还能比肩少林、武当和昆仑诸派,只怕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