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
在音乐盛宴上偷懒,之后又在地上干坐了快半个小时的苏丹,自然还有充沛的精力,很轻易就从救命恩人的怀抱里挣脱,也顺便把救命恩人推倒在地,他必须是俯视的那一方。
这个画面就连目睹了钢材的巨浪来袭却无能为力,刹那之际顺带被一同救下的阿本,也倍感不适,他虽然吊儿郎当,懦弱无能,跟了个没用的大哥混日子浪费生命,却也懂一些美德,社会的渣滓也并非一身全是烂肉。
而苏丹的恩将仇报,就已经把阿本心中艰难维持的形象摧毁,哪怕是因为没有发觉自己是被救下来的,也同样让阿本难以用以往谄媚的笑脸去直视。
“呿,该死的垃圾,谁允许你碰老子的。”
凶言恶语,如一颗一颗子弹,射向倒在地上,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粉色长发,比失落小狗下垂的耳朵还要令人怜悯。
“走吧,走吧!”
阿本颤巍巍地站在了苏丹面前,用驼背挡住了苏丹的凶神恶煞,软弱的阿本不敢正面反抗,但也不希望苏丹在不知情下堕落到谷底,同时暗暗地表达自己的感谢之心。
毕竟这两年来他一直随着苏丹助纣为虐,就没有亲手扶起他的资格,带着不知好歹的苏丹远离此地,就是他能干的唯一一件事了,也是他最坚定的一次选择。
待那两人骂骂咧咧地远走,粉色的头发才从地上悬起,被汗水沾湿的发丝之下,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再次回到了沐阳的视野之中。
没错,是温蒂,除他之外,没有别人。
沐阳与温蒂,两人相距至少有20米之远,但彼此的视线却像磁铁一般相互吸引。
这个距离并不算远,但沐阳可知道,在事件发生的一瞬间,温蒂所在的位置,像一只阴湿的鼻涕虫位于更加遥远的地方。
沐阳费尽全力迈出了几米的须臾之间,却能在温蒂的脚下迸发出惊人的奇迹,这要是在特乐依尔之外,沐阳便也会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类似瞬间移动的障眼法罢了。
这个穿着女装,打扮着女妆的男子,却也隐藏着惊人的身体素质。
温蒂脸上并没有任何失落的痕迹,纯粹无暇,他没有因为拯救了别人,却被恩将仇报而愤慨,而悲伤,反而小心翼翼地窥视着沐阳的脸色,要是沐阳这时候还以微笑,沐阳很肯定,温蒂也会露出更为纯真的笑容,这是温蒂唯一的期望。
但意识到温蒂体内的价值后,沐阳又怎敢再把廉价的笑容,高挂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