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姑脸上疑云顿起,迟疑间,伸出两手,拽过这两个物件。她一手拿着信,另一手拿着请柬。右拇指一挑,展信看了起来。越看那信,她那脸就越阴……心里暗骂,这个该死的全无妄,浑小子一个,简直目中无人呀,竟然在信中没邀请我这个师姑去源海城参加婚礼。不但没邀请,信中还没提我一字。她哪知道,全无妄根本不知道她是自己师父的亲姐姐。她这地方没人敢来,丰明烨和白羽情自从来到这儿,也没和全无妄见过面,也没有书信往来。今天这是第一次,还是全无妄请师娘和师弟去参加婚礼的信……她看完后,把信随手一扔。连看也没看那请柬,扬手就甩进河里。对着丰明烨说道:“去那么多人干什么?你自己去吧,不用给那全无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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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明烨惦记着被老道姑扔进河水里的请柬,他知道光那上面镶嵌的金银就值不少的钱。当老道姑说让他自己去时,嘴里应着:“好!我去……”就迫不及待地跳下及膝深清澈的小河里,去追捞那往下沉浮的请柬……手刚抓住那两张用红绳串捆连在一起半漂半沉的请柬。‘噗’的一声,在他面前又有一件东西坠入河中,激起些水花,溅到他还没抬起头的脸上。他用手抹了一把脸,定睛一看,清澈水面的河底鹅卵石上躺着一锭银元宝……
紧接着,老道姑的话也在河边响起:“拿去给那个全无妄买俩萝卜,我和你师娘就不去了。记住了,就说是你自己送的。”
丰明烨心想,信上也没说叫你去呀?不管怎么样,先把她那锭银元宝捞上来再说。他正好也没起身,顺手在鹅卵石的河底把那锭银元宝抓在手中,当他那只手出水后,感觉告诉他,这锭银元宝不轻,一般就是十两的。丰明烨很高兴,脸上露出了笑意,老道姑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别让我领你的情。这两年多你把我折腾得够苦的,除了管教没有别的,拿了把破拂尘,专门扫我的脖子,左转扫右面,右转扫左面,扫得我都快成神经病了,整天看她手里拿没拿那把红毛的拂尘。他也不顾上那银元宝上面有水,就往怀里揣,嘴上说道:“不就买俩萝卜吗?没问题,一准把礼给您带去。”
刚回来的老道姑表情有些异常看着水中的丰明烨。他将腰间随带的红毛拂尘抽出来,在手里玩弄着说道:“你去后,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摔的、该砸的,也给他摔个响、砸个烂。”
此话一出口,把丰明烨给说愣了。她这是叫我去祝贺?还是去砸场子?他一时无法回应,嘴里只是:“噢……嗯……”
老道姑有些得意,你不是伶牙俐齿逗我的时候了,现在瘪茄子了吧!她将眼光移到他腰间那把钢刀上,脸上出现一丝不屑之色,明知故问:“还带你这把破刀出去?”
白羽情被老道姑的做法及神态,还有这番没头没脑的乱话,说得有点蒙。这都哪跟哪的事呀?风马牛不相及也!她无法插嘴,只好静观其变。
这话问得有点欺人,丰明烨不愿意听。破刀?破刀照样杀人!怎么了?难道你还能给我一把不成?但他只不过是在心里这样想,嘴上是不能说的,他屡次领教过她那几乎不近人情的苛刻教诲。别看她现在手里有那个拂尘,也许是在做幌子,骗取我的注意力。她有的是歪招整你,说不定脚下就能飞起一块鹅卵石砸你下。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两眼不离老道姑的身影,只好一本正经地说道:“是的,师姐,我就这一把刀,不带它,没得带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道姑将那红毛拂尘往腰里一插说道:“太寒酸了,我借你一把装装门面。”
丰明烨怕其中有诈,眼盯着老道姑的脸,用怀疑的口气问:“您说的这是真话?”
“爱信不信,要就跟我来!”来老道姑说完,转身就向道观走去。那脚步极快,如一阵清风掠过小路,路两边的山花蒿草都随她带起的风拂动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