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刘备的目标,便是攻我许昌啊!”
淳于琼悲切愤怒,近乎用哭腔叫道。
袁谭再遭重锤一记,脑子又是一片空白,松开了淳于琼,摇摇晃晃再退半步。
沮授想着淳于琼不战而弃许昌,心中肝火上升,张口便道:
“大公子,其实当时未必就会失了许昌,若非琼于…”
“沮授!”
淳于琼预判了沮授想要告状,抢先一步厉声喝断。
尔后他怒指沮授,反咬道:
“当初若非你自以为是,认定关羽是想攻洛阳,什么要截断黄河,大公子焉会率军去袭颍阳?”
“大公子若不去袭颍阳,许昌兵力就不会空虚,焉能为那萧方趁虚攻破?”
“现在这般局面,皆是拜你所赐,你难逃其咎!”
沮授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淳于琼恶人先告状。
他先是一愣,旋即勃然大怒,张口便想要反驳。
“沮授!”
淳于琼再次喝断,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是那萧方的引蛇出洞之计,却故意隐瞒,反倒假意中计,诱使大公子率军去袭颍阳。”
“你这么做,只为令大公子失了许昌,为大王所责难。”
“你甚至还想借敌军之手,将大公子除掉,好帮三公子清除了争夺世子之位的唯一敌人!”
“沮授啊沮授,你为了一己之私,怎能如此不顾国家大局,置我大魏基业存亡于无物!”
沮授惊了。
淳于琼把失许昌的责任,甩锅在他身上也就罢了。
现下竟诬陷他想借刀杀人,除掉了袁谭?
这屎盆子扣的也太大了点吧。
“淳于琼,你——”
“沮授!”
袁谭却一声怒喝,长剑出鞘,刷的一下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就知道,你们这帮河北人没一个好东西,人人皆欲置我于死地!”
“你说,你是不是受了袁尚授意,故意令我守不住许昌,想借刘备之手除掉我!”
袁谭的剑锋就抵在沮授的喉咙上,只消轻轻用力,就能将他的脖子刺穿。
沮授是满面悲愤,目瞪口呆的看着面目狰狞的袁谭,不敢相信这位大公子,竟然敢这样质疑自己的人品。
要知他虽乃河北一派,却向来秉公行事,处处以魏国大局为重,从未曾如逢纪那般,故意针对过他袁谭。
如今袁谭听信淳于琼煽动,竟然公然斥责他以私废公,置魏国社稷江山于不顾!
甚至还拔剑出鞘,欲杀他而后快。
这是对他的人品公然的践踏!
沮授心中悲愤无匹,便直面袁谭剑锋,厉声道:
“大公子莫非忘了,当日我可是极力劝阻过大公子率军袭颍日,我提醒过你,那萧方鬼谋无双,定然另有诡计!”
“是大公子你不听,非要率军出城,致使我许昌兵力空虚,为敌军趁虚攻陷。”
“我若想借刀杀人,当初又何苦要劝你,我更应该鼓动你率军出战才对!”
“大公子你若听信淳于琼谗言,视我沮授为以私废公的奸佞小人,坚信我要借刀杀人害死你,置大王的基业于不顾,你尽管杀了我便是!”
沮授慷慨自辩后,昂首闭眼,准备坦然赴死。
袁谭满腔的怒火,为沮授这番话泼灭,整个人终于从暴怒中冷静了下来。
“哐铛”
佩剑脱手跌落在地。
袁谭摇摇晃晃倒退几步,跌坐在了路边石块上,脸色已由狰狞暴怒,变为了无尽的绝望与悲凉。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