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背着药箱出了屋子,蹲在院子里抽起了烟。
前年从市里回了西马村,接了爷爷赤脚医生的班儿,去年送走了爷爷,这个世界上最疼他的人也走了。
虽然有三个姑姑还有一个叔叔,其中关系也是一地鸡毛,没法言说。
西马村需要赤脚医生,他也想守着这片土地。
只不过看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慢慢的佝偻,慢慢的消失,特别是在父母去世后西马村带给他的善意,让他难以面对这些生离死别。
“小神医,介不介意给我支烟。”
陈默抬起头,微微一愣,出来的正是王家不知道哪儿来的亲戚。
“老太太是我妻子的大姨。”
像是看到了陈默的疑惑,中年男人开口解释,然后接过陈默递过来的烟,伸出手捧火点燃。
轻轻拍了拍陈默的手背,他接着说道:“我叫宁杰。”
陈默隐约觉得从哪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宁先生您好,可别叫我神医,我就是一个赤脚,上不了台面。”
宁杰吐了口烟,摇头说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奇人不少,但是这种回光返照的本事,我还是第一次见。”
陈默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国家这种针法不说很多,但也不少,就是没有多少人敢用。”
联想到下针前王家老大王文递给陈默的A4纸,宁杰神色有些古怪:“吃过亏?”
陈默没有明说:“这年头,为了钱有些人啥事儿都能干的出来。”
宁杰表示赞同,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老话说的确实不假。
见陈默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宁杰转移话题:“听说这四里八乡就你一个医生,又苦又累,凭你的手艺咋不去市里闯一闯?”
陈默踩灭烟头,说道:“我20岁在市中心医院实习,21岁毕业,22岁有独立行医的资格,但是直到24岁也没有独立行医的机会。”
“我倒没别的想法,只是觉得那些弯弯绕不适合我,而且我家祖辈都是干这一行的,学医本来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在哪都一样。”
宁杰点了点头,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这年头这么纯粹的人倒是少见。
“我这边朋友要是有个疑难杂症什么的,你这边出诊不?”
能开起宾利的人朋友也差不了多少,陈默当医生不是为了赚钱,但也不会嫌钱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