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鼓励他,她觉得自己能够给出一个相当充分的理由:“廖先生,不要有顾虑,现在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
廖奇听了,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最后还是做了移植手术,但是发生了严重的排异,一年多吧,梦瑶姐就走了。”
这个绝望的故事,让清雨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乘胜追击:“廖先生,请您明确地告诉我,刚才您为什么犹豫?”
廖奇看着清雨:“当时,老范跟我说,梦瑶姐一直在等肾源。可是,过了不久,他就说梦瑶姐已经做了移植手术。
我就问是不是在长兴做的,他告诉我不是。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我觉得,老范在长兴工作,却没有在长兴给梦瑶姐安排手术,肯定是有原因。”
清雨明白了:“我懂了,您是怀疑肾源来路不明,但是您没有确认,对吗?”
廖奇点点头。
清雨又问:“您刚才说,范先生的姐姐,手术做了一年多就去世了,那她的手术时间,应该是1990年左右吧?”
廖奇点头:“应该是,具体时间不知道。”
清雨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廖先生,很抱歉,这个话题有点沉重。咱们说点别的,范先生离开老家,来深州之后,到他结婚前这些年,您见过他吗?”
廖奇想了想:“他刚在长兴工作那两年,有一次我来深州,在他当时租的房子里住了几天。”
清雨心中一动:“当时你们在房子里做饭和洗澡了吗?”
廖奇愣住了,清雨提示他:“问题可能有点奇怪,不过,请您努力回忆告诉我们事实就好。”
廖奇几乎想都没想:“当然,当时是夏天,天天洗澡,我们也煮过面条。”
清雨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廖先生,请您不要惊讶,认真回答我接下来问题:请您回忆一下当时使用的燃气灶和热水器的品牌。”
这下,廖奇真的震惊了!他甚至想笑,但是他知道场合不对,只得强忍住:“那个房子挺破的,我看燃气灶和热水器也没啥品牌。那个燃气灶我印象挺深,我打了好几次,才好不容易打着火。”
清雨点点头,她低头看了看笔记本,若无其事地问:“您认识范先生这么多年,他有什么怕的东西吗?”
廖奇冥思苦想:“比如?”
清雨盯着他的眼睛:“比如怕老鼠、怕高、怕打针、怕火。”
廖奇完全被清雨无厘头的问题搞晕了:“前三个怕不怕不知道,他肯定不怕火,怕火他怎么抽烟啊?”
清雨追问:“范先生抽烟吗?我以为在医院工作的人,都讲养生。”
听了这个问题,廖奇来劲了:“老范当然抽烟!我们高中的时候都抽烟。有一次,他还因为抽烟,被他爸揍了,揍得那叫一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