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刚半天没有回应,老男人扭过头,复问:“什么事,说吧?”
陈刚低下头,哽咽道:“老师,您……您……您得挺住啊!”
“挺住?”郑国诠像是被人当头棒喝,立即意识到,又有人牺牲了。
“长话短说,不要拐弯抹角,直接说,谁牺牲了?”郑国诠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花草枯死的花盆里。
“没人牺牲。”陈刚瘪瘪嘴,转过身,用拳头狠狠砸向冰冷的青灰色水泥墙面,哽咽道,“是……是您的儿子王海,他……他不在了。”
郑国诠感到天旋地转,闭着眼睛,镇静了五秒,但很快又稳住了身体。
他不能在陈刚面前失态,在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他必须保持冷静。
郑国诠沉默了片刻,扭头望着天空,将自己的整个脸迎向风雪。
片片雪花落在男人的脸上,很快融化,男人用这样的方式,希望此时此刻的自己,头脑保持清醒。
“你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郑国诠沉声问道。
“从,从……新沣县治安署……一位女署警的嘴里。”陈刚回答。
“进去说。”郑国诠回到办公室,给秘书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道,“继续说。”
“治安署王正义手下有一位颇有名气的女署警,名叫凤钰卿。前些日子,因为王海被抓,怒而辞职。我和她有几次交集。今天早上,上班路上,看到她冒着大雪在公园漫无目标地走着,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我本没有打算和她打招呼,但我突然发现她的情绪很不对劲,就过去问问情况……”
“穿着单薄的衣服,冒着大雪,在公园漫步……”郑国诠喃喃自语道,“你有没有核实她嘴里信息的真伪?”
陈刚摇摇头,道:“她很伤心,不愿意多说,我也再没追问。但我敢肯定,她不会撒谎。”
“我相信她不会撒谎,也相信你不会撒谎,但你要知道,她已经辞职了,不在治安署干了。如果她还在治安署上班,或者亲眼见过王海不在了。我大概会相信她说的话。”
郑国诠对这条信息提出了质疑,“如果她和你一样,也仅仅是从别人口中得到这个消息。我大概是不会相信的。”
“这?”陈刚的表情略显尴尬。
“我给王正义打个电话,你帮我拨通号码。”郑国诠吩咐秘书。
“叮铃铃……叮铃铃……”王正义办公室电话铃声响了。
王正义拿起电话,听到那头说话的人是郑国诠,立即警觉起来。他知道,自己的电话早都被人监听了。
所以,在和郑国诠等北山七雄通话时,从不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