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依照单疾泉所说,自己试图运功逼毒。可是心神总是不那么宁定,他想着不晓得秋葵是不是一怒之下径直跑出去找沈凤鸣了。这城里就这么大,沈凤鸣受了重伤,又被六七个衣着醒目的黑衣人围着,太过引人注目了,秋葵要找到他,太容易了。如果动起手来――他们人多,秋葵却下手狠辣――两边大概都要受伤。这又怎么办?自己是没有立场去拦她这举动,因为那日连自己都对沈凤鸣说过,“她便算杀了你,你也没半句话好说”;可是明明两边都是他如今不愿看见出了事的,这般放任下去,也决计不是办法。
他心烦意乱地睁眼,下了床趔趔趄趄地往外走,心里苦笑。果然好人很难做,在这世上要多管闲事,到最后,多半就是个恶人了。但就算要做恶人,总也比看谁死了好。
秋葵果然已经不在房里。他上街还没打听几下,就已经听到前街传来一声窗棂断裂之声,随即是杯盏花瓶之类掉落碎裂声,有人动手间呼叱喝诧声。君黎忙忙赶过去。只见那也是间小客栈,声音传自楼上一间房,楼下围了不少人,都莫敢靠近。
君黎无奈,双足一顿,飞身上了二楼,果然秋葵已经与几个黑衣人战在了一处。
“闹够了没有!”君黎硬生生夹入战阵。“我跟你说过了,暂且不要来找他的麻烦,你非要现在来么?”
两边都是一惊收力。秋葵本就心中忿怨独自出来寻仇,忽然又被他所阻,一腔愤怒愈发涨满胸臆,恨道:“你不帮我就算了,现在还来拦我!”
“这话倒应我说吧?你不帮我疗伤就算了,现在还来害我?”
“我怎么害你了?”
“我身上中了毒只有沈凤鸣知道怎么解,你非要杀了他,那等同于杀了我――明白么?”
秋葵一怔。“此话当真?”
“这种事也好骗人么。”
秋葵撤手道,“你怎么不早说。”
君黎原是知道说她不通,也只能拿自己来威胁了。不晓得为什么,虽然并不是说谎,这么做却让他生起一种淡淡的负罪感来,就好像……是利用了她对自己的关心。
秋葵只是凝神看着他,半晌,方生硬地道:“等你毒解了告诉我。”便转身就走。
几个黑衣人这才松弛下来,有人便上来道:“湘君兄,若不是看在她是你夫人的份上,我早就下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