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扶雪的世界已经天塌地陷。
此时絮缘握弓化剑,飞向阎妖。
三个魔主正向神树灵台飞来。
此时法阵还未完成,扶阙知道,他也要走了。
扶阙诀别道,“小妹,帮兄长一个忙。”
“不要,兄长,不要……”
扶阙道,“替兄长问问他,他若是兄长的挚友,那兄长便永远是他的挚友。如果他也爱过我,你替我告诉他,我的心海刻名叫寻真岐夜。”然后摸了摸她的头道,“最后摸摸头,以后就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化作流云,兄长会化作流云伴你。”
“兄长!不!”
“破云召来!”
扶阙走出法阵,凌空飞去只身迎战三个魔主。
扶雪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术法的束缚。
却只远远看见絮缘被万刃穿身,缓缓飘落。
扶阙也被大刀划体,流血不止。
“啊——!啊——!不——!”
是绝望的呐喊,亦是崩塌的世界。
其中一个魔主凌空飞起掷出法器,法器极速飞去正中扶阙胸膛。
扶阙受力向神树灵台坠落,另一魔主持刀极速飞身砍来。
“啊——!”
扶雪挣脱束缚,召出封月,竭力飞去就要接住扶阙。
“磅——!”
扶雪重重地撞到了法阵的结界,此时法阵完成,结界已经完全开启。
扶阙落在了灵台的石阶上,隔着界结就落在扶雪身前。
只差一点,她就可以接住他了。
扶阙口冒鲜血不能动弹,但仍旧紧握着手中的破云剑,还想试图举起它护住身后之人。
“咔!”
大刀砍来,头颅滚下七千台阶。
就在扶阙人头落地的一瞬间,世界仿佛安静了。
她没有悲,没有怒,没有惊,也没有俱,只是呆呆看着那飞溅而出的血。
扶阙胸口的法器被召回,那魔主随脚一踢,那无头身体也滚落下去。
那魔主看着神树灵台走来,扶雪眼中只有杀意,只有狠怒,她手执封月发力向结界挥去,试图斩破结界杀掉魔主。
那魔主穿过结界后却消失不见,扶雪看不到穿过结界的魔主,只得发疯胡乱挥剑。那魔主在神树灵台上寻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扶雪的身影。
扶雪愤怒连挥数百下,结界仍旧丝毫未动,这个法阵还是将她困住了。
她亲眼看着兰心惨死,扶山被法阵带走,爹爹战亡,娘亲被万刃穿身,兄长被斩下头颅……
扶雪被困在神树灵台上,绝望无力地跪倒在地。
浊息煞气在外面肆虐,她就在视野最好的神树灵台上,眼睁睁看着巫灵岛一点点被毁去……
黑烟四起,浊息煞气无情地侵蚀着玉兰谷,青影山,望月湖,流芳花海,神巫大殿,舒苍殿,松宇阁,蔷薇苑………
一点一点,黑暗向她笼罩而来。
神魔厮杀,血流成河。
花海残败,尸骨遍布。
月湖变色,黑血染水。
堪称世间最美之地的巫灵仙岛正在极速地崩坏,她的心也在此刻极速地崩坏破碎为粉尘。她仿若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哀莫之感麻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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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滞着,没有合眼,没有眼泪,没有声音,就这么麻木着。
法阵之外,黑夜和白天不再交替,只结界内此方神树灵台一隅,其它地方皆变成了黑灰色。
封月曾是她引以为傲的利器,此时却只能被无力地扔在一边。被解开挂在剑柄上的绮缎已被神树的落叶遮挡,精巧华美的剑身也几乎看不见……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跪了多久,依稀中只见黑色的雨水从黑灰色的天空落下。不知过了多久,黑色的鹅毛大雪覆盖了大地。
然后时间不再流走,世界一片寂静与荒芜……
是多久了,太久了……是麻木还是清醒,是谁在远方唤她的名字……
额间灵蝶印记闪烁一瞬,竟是守元灵蝶传来的感应重新唤醒了她。
扶雪呆滞地自言自语道,“啊……我竟然还活着吗?一个人活在已经被毁掉……甚至已被遗忘的巫灵仙岛……”
“兄长……娘亲……爹爹……兰心姐姐……”
“扶山哥哥……”
“来带我走吧……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带我走……”
“啊——!”
一声凄绝的呐喊伴随着泪水决堤,她终于哭了出来。
扶山离开前所说的话……
爹爹娘亲和兄长临终前的嘱托……
一点,一点,重新令她站起。
她仔细查看这法阵的结界,以灵力试探着神树,得到结果后她才明白为何会把她留在这里。
“神职守位……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扶雪跪倒在神树前拍打着地面崩溃大哭,但是没人可以回应她,也没有人知道她最后如何说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