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郎上去将人扶起来,在摸到纪清越湿润的衣裳时愣了一瞬,随即无事发生般把人背到背上。

这种情况李二郎不再留恋珍馐宴,适时向赵旒光提出告辞:“不日我便返回西北,赵公子可有安排?”

赵旒光与李二郎同行一段路:“你知我事情还未办完,多亏祥郎,麋鹿之事十分顺利,我与赵家今年便可完婚,想来年后才能回营。”

“我便在此祝贺公子与楚小姐永结同心,喜乐绵延。”

“回到军营定要与你切磋!”

李二郎背着纪清越走出赵宅,如今宴会正是热闹的时候,大多数客人还未离席,入夜后的街道人迹寥寥,偶尔遇到几个赶在宵禁前回家的人。

离开赵宅大街,李二郎颠了颠背后的人,侧头去看歪在脖间的脑袋:“该醒了罢?”

本该睡着的人立刻睁开眼,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哪有一点儿醉酒的模样。

纪清越拍拍李二郎:“放我下来。”

李二郎将人放下,然后扯了扯背后的衣服,纪清越压着的地方被浸湿了,凉飕飕的。“越郎方才去哪了?”

纪清越与李二郎并肩往回走:“去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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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咸水的地方?”李二郎捻了捻指尖上的细小颗粒,早在花园里扶起纪清越时,他就闻到纪清越身上的水腥味,与园内湖水的味道不一样,这股味道淡淡的,发咸发腥,所以纪清越一定是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望着满天繁星,纪清越问:“二郎,你知道哪里有咸水湖吗?”

“咸水湖吗……”李二郎略略沉思:“西北有许多咸水湖,我去过的一个就在敛苍山上。”

“那里可有一个湖心岛?岛上还有一座石塔?”

李二郎摇头:“敛苍山上的咸水湖并不大,与其说是湖泊,还不如说是池子,一眼便望尽,并无湖心岛,也无石塔。”

纪清越叹了一口气:“若是将那幅画带回来就好了。”

“恐怕并不好。”面对纪清越的疑惑,李二郎背过手:“画已被水浸透了,图画与文字完全融成一团黑墨,无法分辨。不过越郎若是想要,明日我便去一趟赵宅将画取来。”

纪清越不死心,还是想看看能不能从画上发现更多线索。

回家的路上两人未再开口,而是各有思量地并肩而行。

纪清越望着天,回忆在水中看到的种种细节,试图着从星象上下手,有没有一种能确定方位的方法。

与纪清越的心大不同,李二郎的内心格外沉重,一是还未从担忧纪清越出事的余韵中脱离出来,二是亲眼看到被毁掉的画卷,他一想到纪清越住在这样极易被破坏的画卷里,用料与那幅画卷一样,都是劣质的纸墨,还未深想画卷被毁掉后果,心里就惴惴不安得很。

两人就这样回到租住的地方,进门后没一会儿,纪清越就忽然消失在原地。

回到画里的纪清越就想着赶紧洗澡,洗完澡再跟李二郎讨论今天的事。

待在江南近一个月的时间里,纪清越慢慢把新房布置妥当,夯实泥地后铺上石砖,接着一点点配齐家具,从山里回来后,李二郎把定制的门窗取回来,现在墙上空着的地方都装上琉璃门窗,看着就格外透亮。

栽下的竹子经历几场雨后,疯狂生长,长成一片竹林,成熟的竹子砍下来加工成水管,到时候从瀑布下引水到厨房,取水就不再那么麻烦了。

因为不必供货,这些日子纪清越没有种菜,而是少量地种了点粮食,空出来的地都用来种棉花了,一想到往后的一段时间都要摘棉花,他就提前感到手疼。

除了布置新房,纪清越还买了更多种子,有新种子,也有已经出现过的种子,仅是水稻这一种,他就收集了十余种不同类别的种子:虎掌稻、紫芒稻、赤芒稻、青芋稻、蝉鸣稻等等,分门别类记上名字包起来,等以后慢慢实验,他不求做到如同当代伟大的科学家那样种出杂交水稻,只想种出更多更好的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