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关系到胡蒜与胡商,纪清越很担心,可李二郎倒觉得没什么,反而笑了:“当知道他们的目标不是越郎的时候,我立刻轻松了不少。你知道的,我家与青叔家个个都是能打的,他们要是硬来,谁打谁还不一定。”
见纪清越还是不放心,不肯坐在车厢里,而是卷起 布帘坐在他的身后,李二郎轻轻地摇摇头,挥着藤鞭在空中打了个响声,驴子听到之后自觉加快速度。
“何况我背后还有丰足粮行,张管事与东家小姐要是退了,胡商势力更难以撼动,粮行也不可能在西北做下去。”
商场之上,争夺利益吞并资源驱逐同行是常有的事,若是受到一点不痛不痒的威胁就后退,还怎么挣钱去长安!
李二郎把纪清越送到县衙门口:“我去寻张管事商量对策,一个时辰后便回来。”
“好。”纪清越时间紧迫,要做的事还很多,见过县令大人后还要去见佃户,他就这点外出时间,事情一多,就要规划着使用才行。
县令大人要处理的事务当然不是一星半点,督种、收税、案件、城防甚至邻里拌嘴等等大小事务都需要他亲自过目审查,听到底下的差役传话开说纪清越求见时,便想起两日前的盗窃案和棉花的事,涉及棉花,还是早些确定为好。
纪清越在议事厅等了一会儿,幸好县令大人没过多久就来了,也许是今日没有堂审,洪玉穿着一身常服,快步走进议事厅。
仆人又迅速上了一杯茶后便立刻掩上门退出去。
洪玉也算得上百忙之中抽空出来,他递给纪清越一本册子:“里边是我向凉州的友人请教的种棉花的法子,你回去看看有无可取之处,三月我便要下去督耕,到时会查看你做得如何。”
纪清越接过册子:“多谢大人。我有一事想问,田间的事归我管,大人负责的纺织要如何?棉花大约十月十一月便可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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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玉见纪清越这么自信,笑道:“什么良种让你这般笃信一次便能成功种出棉花?”他想了想:“督耕回来后我便派人着手修建织布坊,看样子……你是有什么要求要提吧?”
“是的大人。我希望大人能考虑将第一所织布坊建在上李村,并且允许几个人进入布坊,她们的技术都已娴熟,可以教导织女们如何纺线织布。”
洪玉想了想:“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但你需得将纺织所用的机器图纸交与我。”
“没问题,待回去我便勾画出来送与大人。”
洪玉:“若我不在,你将图纸交与我夫人即可,届时她将掌管布坊的各项事宜。”
纪清越:“是。”
议事厅静了几秒,洪玉喝了一口茶:“前两日有一件私闯民宅的案子,报案人写着你的名字,我竟以为是看岔了。你在西城的宅子被人泼了血,县衙还在调查之中,你可知道是与何人结了怨?”
洪玉看到纪清越老老实实摇头又点点头:“今日我从泰安楼掌柜那儿听说是胡商干的。”
县令大人放下茶杯,沉吟道:“我们查到,这次破坏并非针对于你,而是胡商与丰足粮行斗法,你身边的那位李长祥,便是第一个挨打的‘出头鸟’。”
“大人,我还有一事要说!”纪清越狠下心,想让洪玉也出手,就算不帮他们处置胡商,也给胡商加一些限制,不要让他们使市场变得更糟糕:“大人,如今胡商的毛毡仍是百姓们常用的布料,若是到时候棉布大规模普及开来,胡商怕是会更急躁,不知会做出什么事。”
洪玉笑了:“别急,做什么事都要一步一步慢慢来,我就算是县令,也要按照当地的规矩来,等摸清规矩后,才知道该怎么做。”
纪清越深吸一口气,用喝茶掩饰自己的小心思。原来人家县令早有计划,他这是在指手画脚了。
没一会儿,县令大人放下要去忙了,纪清越也不再逗留,由仆人带领离开县衙。
没想到与县令大人聊得这么快,与有事说事不搞弯弯绕绕的共事简直太棒了。
现在距离与李二郎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纪清越逛了一圈周围的店铺,补充调料库存,又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才回到县衙前的茶摊等候。
茶摊的摊主居然对纪清越还有印象,见他来了,热情地上茶。“阿郎你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