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副将军看着是个好说话的人,可被训练过的士兵都知道他是个严厉的,少年郎看着年纪不大,若不我们赌一赌他什么时候闹着要走?”
李二郎只听到他们不小心提高音量的最后一句话,带他进来的士兵一脸意味深长,解释道:“曹副将军主要负责兵营士兵的训练任务,平日待人很好,只是训练严苛,往后就能见识到了。”
这说得李二郎又期待又忐忑:“那些大人赌我能不能坚持下去,曹副将军带回许多像我这样的人吗?”
士兵点点头:“副将军寻过许多人,但能挺过全部训练的未有几人,你们与服兵役的士兵不同,副将军不会强迫你们坚持训练,熬不住了就会放你们走,不过走了就别想再接受副将军的训练了。”
李二郎点点头:“大人们都怎么下注?”
这问得士兵一愣,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少年郎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许是赌李郎君会很快放弃吧。”就连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些人一开始对所谓的训练都不以为意,但只要经过一天,他们就会后悔,过不了几天,他们便打起退堂鼓,不出七天,他们肯定找副将军哭着求着退出训练。
李二郎点点头。
山单
纪清越已经习惯李二郎远在不能立刻赶来的生活,今日正巧是两个小孩旬休的日子,吃过早饭后,纪清越带他们去庄子看看。
他租了一辆骡车,搭着两个小孩慢慢驶出东城门。
平坦的农田上冷风呼啸,坐在同样平坦的板车上的三人与其他路人一样,早就收起轻薄的夏装,穿上厚衣裳保暖。
俩小孩反向坐在板车上,怀里抱着两只盖了盖儿的木桶,里面装着一直在搅动水花的小鱼。
这都是纪清越早上从溪水里捞出来的鱼,溪水里的小鱼多到密密麻麻,如今他有了一个池塘,得趁这些鱼体型还小,倒进池塘里让它们自由生长。
地里的农人远远看到纪清越赶着骡车经过泥路靠近庄子,于是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赶过来:“东家如何过来了?”
来人是租田的三家佃户中的一家,纪清越记得他姓孙,孙佃户带着妻子过来认人,顺便过来帮忙。
既然有人来帮忙,纪清越就让孙佃户帮忙赶骡车。他的驾车技术确实不够好,泥路狭窄,骡子走得非常慢。
即使纪清越叮嘱租赁行要了一头性格温顺的骡子,他仍旧不敢狠下心甩鞭子。
孙佃户坐上骡车“驾驶位”,妻子跟在骡车边,拘谨又好奇地打量这位年轻又好看的新东家。
他们一路直行,来到池塘边,如今已是枯水期,池塘里的水只有丰水期的一半,水位有深有浅。
纪清越看着两桶鱼,暗叹:你们自求多福吧。
“孙哥,将这两桶鱼倒进池子里吧。”
听到东家这么喊他,孙佃户简直吓了个半死,哆嗦着下意识曲膝跪下,立刻被纪清越出手拦下:“别跪!我记得你叫孙飞,是吧!孙飞,你将这两桶鱼倒进池塘。还有,转告其他人,平时要多注意池塘的情况,莫要让人把鱼捞了去。”
孙佃户还第一次被称作“哥”,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差点要吓死了。
东家真是个文人,待人和善又彬彬有礼。
他应道:“无人敢来打捞的。”
纪清越本来想喊他小孙的,但孙佃户的年纪比他大很多,直接喊名字又不礼貌,本想客气一下,没想到反而把人吓了个半死。
“东家,这两位小东家是?”夫妇俩一边搬桶一边找话聊,他们知道纪清越性格好,也好说话,才敢问一问。
“他们都是我弟弟,正巧两人今日放旬假,这不便带他们出来走走。”
俩小孩乖乖地站在纪清越身边,李瑜身后还背着一只竹筒。
这点活很快就做完了,孙飞他们本来正在地里处理那些已经割了穗子的粟米杆。
粟米杆用来做饲料和引火材料都是极好的。
他们试着邀请:“东家若是不嫌弃,到小的家里喝杯水?”
纪清越点点头:“也好,我正巧有些农事想与你请教。”
李二郎不在,他只能问其他人了。
这话说的,让孙飞又一次诚惶诚恐。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