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哀求纪清越:“东家,能否将庄子的地继续租给小的,若是东家不放心,便打散了分租出去,还请让小的续租一块地。”
纪清越冷静地继续询问:“你与我说说,庄子附近的农地都种些什么?”
孙佃户答道:“无非轮着种粟米与麦子,有时还会分着种一些豆子与胡麻。”
“收成怎么样?”
农人回答:“收成好的时候一亩粟田也能收得两石。”
这就是纪清越从来不敢说自己种地辛苦的原因。他叹了一口气,很遗憾地告诉这个佃户:“我是打算将地分开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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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农人的表情耷拉下来。
纪清越看向其他两位佃户:“我之所以要将土地分开租种,原因有二。第一,我不需要你们向我交纳任何租粮与租金,所以,若我只将十二亩地租种与你一家,只会造成秩序失衡。拆分成三份,我想秦掌柜 也不会有意见吧?”
纪清越不差那点粮食,拿不拿对他意义不大,可是这点粮食对于这些佃户很重要。如果直接将十二亩地全租给一个人,而且还不收租金,那么这个人势必会对这些地十分上心,反而会忽视其他地方,这样秦掌柜肯定不满,可能还会遭到其他佃户的嫉妒。分成三家每人租种四亩,即使他们在这四亩地上精耕细作,粮食产量也不会多到让他们可以忽略其他田地的地步。
三家协力与获利,总比一家独享要好。
秦掌柜明白纪清越的用意,在一边点点头,示意纪清越继续。
农人们听到纪清越说不收租粮租金,脸上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纪清越继续说:“先别高兴,上一点我还未说完,我虽不收租金和租粮,但要你们三家分摊我一人的粮税。”他已经在山单落户,以后就要跟普通人一样交粮税绢税、参军和服徭役,但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些义务,他不可能亲自做到,所以未来他只能年年交钱换取免除兵役和徭役,绢税大抵也要用钱抵扣了,只剩下粮税,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三个农人自然同意,相比于泰安楼收取一半的租粮,这位新东家简直是大发善心,三家分摊两石粮食,对于他们来说,简直九牛一毛。
“这第二点,就是要你们三家抽出人手帮我种东西,种什么东西我还未想好,这个以后再说。”
就这……?佃户们还以为纪清越会提出许多让他们难以承受的条件,如今的这两个点真的都不是事儿。
他们下意识看向秦掌柜。
“对了,多了我这位新东家,你们头上就有两位东家。我与秦掌柜已经谈好,泰安楼不会打探庄子的消息,虽然泰安楼仍是你们最大的东家,但是,我希望你们知晓分寸,不要试着触动我的底线。”纪清越淡淡地看着秦掌柜,秦掌柜立刻站出来表态:“纪郎君说的对,泰安楼一定不会打探纪郎君在庄子里的任何动作,你们务必要伺候好纪郎君,庄子是事唯他是从。”
农人们一一答应。
那就好。
接下来的租契签订得很顺利,双方签字画押,十二亩地分别租给三户人家,剩下的一点零头,几分大的地,纪清越让农户空出来给他留着,接下来他要拿来做实验田。
签完契后秦掌柜带领他们大致看了一下田地的范围和池塘的位置。
池塘离庄子并不远,走个两柱香(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在一众田地之中,有一条水渠从池塘边经过,要取水时可以从水渠里引水。
纪清越想,画里的鱼有新的去处了。
回去前,纪清越与李二郎从地里打包走一袋泥土,秦掌柜看了看,还是选择闭嘴。
回到东城,秦掌柜便让人把纪清越他们送回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