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郎跟在后边送客,马车已经停在门口,陆绿出了门直接登上马车。
李三郎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站在对面的茶摊看着一个华服遮面的女子身影闪过,进入车厢。他顾不得更多,快步靠近,站在外围朝马车喊:“小姐,管子曾说古者有二言,望小姐细细回忆。”
车厢里的人没有回应,李三郎直直看着马车疾驰离开,李二郎出来揽着弟弟的肩膀把人带回家:“古者有二言,其一言,墙有耳,伏寇在侧。你也发现了什么?”
李三郎将发现全盘告诉兄长,同时担忧地看着兄长:“这位小姐是不是……”
危在旦夕?
李二郎点点头,小声地说:“我与越郎今夜不归家,你在家照顾好他俩,不必担心我们。”
李三郎一脸担忧,神情凝重地点点头:“二兄与纪阿兄万要保全自己的安危。”
面对弟弟担忧的目光,他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我们不是要故意瞒着你,只因这事不可声扬,我们也干涉不了太多,最后还得看那位的造化。”
马车里,陆绿靠着车厢里的软垫休息,脑海里想的完全是李三郎说的话。
管子言,古者有二言,墙有耳,伏寇在侧。墙有耳者,微谋外泄之谓也。
他想要说的大抵是“伏寇在侧”,敌人就在身侧。
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李家三郎是怎么发现的。
陆绿想的是这个。
李三郎没有见过她,就连身边的护卫也是匆匆瞥过,而这次跟随的护卫人数并不全,他从哪里发现“伏寇在侧”的不对劲?
陆绿环顾车厢内部,心下了然。
只能是马车。
马车是她的专属物件,整座车厢的每一块大木板都是整块紫檀木打造而成,无论是车窗还是车厢门,都得从里面打开,故而李家三郎只能从车厢外部观察到异常。
她对整个车厢的构造与装饰都了然于心,车厢外木制的车壁与车盖并无布罩与旁的装饰,最为可疑的只剩下车盖四角挂着的四只金丝流苏!!
流苏有何异常?
她竟然一直未曾发现。
马车慢慢行驶到丰足粮行门口,陆绿并未下车,而是待在车内等着表姐。
等了好一会儿,只听到护卫说表姐正忙着,要一会儿才得空。
“表姐在忙什么?”陆绿靠着车厢问,丝毫没有想要下车的意思。
纸条上写着的一点,一直到入夜,不要让人有可乘之机。
护卫禀道:“丹姑娘不在铺子里,管事的说丹姑娘去商会与胡商谈事了,小姐不若到铺子里等候丹姑娘?”
“不必了,我睡一会儿,表姐回来再唤醒我。”
车厢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吵闹声,百姓们对于迎接回纥使臣兴致勃勃,话里谈及的都是如何咒骂回纥人让他们难堪。
宅子里,李二郎与李三郎来到卧房,两个小孩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乖乖地坐在床上不敢吭声,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两个兄长与墙上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