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秋收已经开始,往常热闹的土路上如今几乎没什么行人在走动,他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四周没有人后,就直喇喇地草丛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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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土路的前方不远处就是与官道的汇入点,交汇点再往前走几分钟,就是第一个十里亭。
可望着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车队,纪清越沉默了。
山单位于商路之上,是西行必经的之地,通往长安的官道修的又大又宽,每天经过的车队数也数不清,在十里亭交易似乎是个错误。
纪清越转身看了看,与宽敞豪华的十里亭不同,岔路口另一条通向村子的土路上有个简陋的草棚。
这个草棚又矮又小,看起来只能用来遮阳,挡雨就不一定了。听说是经常走这条路的人联手搭建的,取材的地方就是背后的林子。
纪清越想了想,决定将蔬菜放在这个偏僻的草棚后的林子里,于是他钻进画里,将一筐筐刚摘下不久的蔬菜搬出来,来来回回进出画卷几十趟,终于将两千多斤蔬菜全都搬了出来。
他看着林子里的二十几筐菜,直累得满头大汗!
买车!一定要买车!
从昨天开始,他就已经为今天的交货做准备了,先是将耐放的豇豆、蚕豆、茄子、白萝卜、黄瓜都摘下来整齐地码进筐中,搬到河边。这些蔬菜无需过多处理,只要摘下来码进筐里,而新鲜蚕豆,要带着豆荚割下来,尽量将多余的枝条挑拣出来后装进麻袋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清晨,纪清越已经摸黑在地里收割剩下的叶子菜了。本着将每一种蔬菜都收拾干净的服务态度,纪清越把每颗大白菜外层略显枯老的叶子都摘掉,又将沾着泥土的芹菜根部用溪水冲刷过一遍,韭菜捆成一捆一捆,整齐地码在藤筐里。
藤筐之中的蔬菜沾着冰凉的水珠,菜叶子青翠欲滴。
将菜筐都搬出来后,纪清越在草棚里休息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赶紧跑去十里亭,果然看到几个伙计模样的人拉着一排空板车在亭外等候。
说是“亭”,其实这十里亭早就超出了“亭”的规模,周围茶棚饼摊应运而生,招揽生意。
伙计们看到纪清越大老远地朝他们招手跑来,起先还不敢确认,待纪清越掏出契纸后,伙计们看着他空荡荡的背后:“阿郎,我们的菜呢?”
纪清越擦了擦脸上的汗,指着岔路口:“我瞧着官道上车水马龙,将菜都放在岔路边的草棚里了。”
纪清越领着伙计们,驴车行至草棚前,伙计们进到树林里,看到一地满满当当的菜筐,不由暗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收拾得这么好的蔬菜。
这买的哪是菜啊,是明晃晃的“金子”啊!
菜叶上还沾着水珠,这么新鲜,一看就是刚摘下来没多久,足足有二十五筐。
“纪郎君,我们也是看你这般心诚,才好意提醒一番,下次若是赶着时间,但也不必收拾得这般精细。”
“是啊是啊,我还未见过哪个卖菜的贩子将蔬菜收拾得如此干净,一看就是今早才摘下来的。若郎君真的来不及,只需抖干净泥土即可,掌柜不会说什么的。”
纪清越有些蒙:啊?他记得南方卖菜的都会帮忙将菜叶子弄干净啊……时代不同还是南北方差异?
“啊……既然这样,待会儿我与掌柜说清楚,多谢阿郎们提醒!”
纪清越收下他们递过来的货单,确认他们就是泰安楼的伙计后,才跟着他们一起把藤筐抬上板车。
藤筐的质量本就不够好,伙计们搬得小心翼翼。
纪清越没有称来称量这些菜,只大概估计这些菜总共有两千多斤。
等装车完毕,这些蔬菜占据了整整四辆板车,每一车都绿得十分显眼。
伙计们早有应对,他们将事先准备好的麦秆之类的干草覆盖到藤筐上,既让货物没那么显眼,又可让蔬菜不被太阳直接暴晒。
伙计们挥鞭抽了抽驴子的屁股,一辆辆板车向县城走去,纪清越坐在板车上跟着一起返回山单。
纪清越只拿了货单,货单只是证明领货人的身份,而没有称斤,自然就没有结账,现在要跟着他们一起进城,去找秦掌柜领货款。
十里路的路程,他们行了小半个时辰,等驴车进城沿着特定的货路走进泰安楼后院时,差不多已经正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