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管事公布一项项契约内容时,院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包围的人群后,站着一个神情焦急的小朋友。
李四郎心急地挠挠头,他小个子爬不上围墙,也挤不进大人组成的包围圈,喊“让让”都不管用,即使蹦起来也没有大人的肩膀高,使劲浑身解数就是见不到二兄。
这该怎么办呀!
李四郎看着密实的人群和高高的围墙,急得团团转。
有了!!
院子里,张管事每次刚宣读完一条契约,围观的村民紧跟着拉起长长的附和声,仿佛在惊叹契约内容的详细,又诧异这点小事都要写在契纸上。
听着一条条契约,要买胡蒜的几户人都紧张得满头大汗。
李二郎静静地看着全场,忽然,他瞧见围墙上钻出一个不断晃动的小身影,由相熟的村民抱着,坐在墙上一直朝他摇着双手,似乎有什么急事。
他立刻走过去,伸手攀上墙,翻身两下就腾上院墙,随后对同村的好友道谢后,便夹着弟弟跳出院外。
许丹看着李二郎的动作,近乎一丈高的泥墙,这人翻身两下就上去了,寻常人可是要别人帮扶借力才能上去的。
李二郎的身影很快从围墙上翻出去,不见了踪迹,她轻轻地收回目光,继续专注于院子的事。
李二郎手里夹着不断蹬腿叫喊的弟弟,他抽了一下四郎的屁股:“你如何放着团郎一人在家!”
李四郎护着以前挨过揍的嫩屁股,大喊:“二兄!放我下来!”
等双脚刚落地,小孩就利索地顺着自家二兄的腿往上爬,这种动作就像是小孩不想走路,找大人要抱的样子。
李二郎无奈地笑了笑,掂一掂体重已经变得死沉的弟弟,心想团郎都没有这么肥圆,哪个农户家的人能养出这么个年画童子。
“怎么了……”
李四郎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个字,李二郎顿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脚下的步伐变得飞快,腾地一下往家的方向跑,吓得怀里的小孩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难道是越郎出事了?”李二郎一边跑一边问,越郎明明说好等三郎考完县试后才回家,怎会在这个时候提前回家呢?看日头,回来得比正常时间早,定是赶在城门刚刚打开的时候,赶着跑得飞快的车回来的。
李四郎拍了拍二兄,安慰:“纪阿兄没出事,只是他好像很着急东家小姐的马车,一回来便问我关于东家小姐的事,还说什么及不及笄……”
李二郎思绪百转千回,自然想不明白纪清越为什么会突然为一个姑娘着急,但他了解纪清越,知道里边的事情定然不简单。
他飞快地奔跑着,没花一刻钟就跑回院子。
李瑜背着竹筒,正在院子里陪着团郎。
“越郎!出什么事了!!”李二郎顾不得怀里还有个弟弟,赶紧取过竹筒。
挂画没事。
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纪清越已经站在桥上等了好一会儿,立刻让李二郎把他带到书房里,他有话要说。
于是三个小孩被关在门外,只能在外面自己玩耍。
李二郎与纪清越在书房里待了很长时间,纪清越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马车里只有那位东家小姐吗?”
得到答案是还有一位时,纪清越终于松了一口气,于是与李二郎说起昨晚的梦。
当时李瑜说的时间太笼统,只说在宝应四年的秋天,一位大臣的女儿在敛苍山里遇害,还有,之前我的心思一直在想怎么到京城拦下那场暗杀行动,却忘了这里还有一场阴谋,下意识忽略了这位小姐的重要程度。”
不过现在还来得及,幸好这位小姐还在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