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知什么时候彻底停了,天空像是被洗过了一样,一片云都看不见,远方天空因日出染上淡淡的粉色,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心情愉悦。
李二郎走出房间,计划早点去地里查看胡蒜。他站在院子里,只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昨天傍晚回来时晒在院子廊下的蓑衣不见了!
谁会动他的蓑衣?难道是越郎?但这也说不通……
就在他疑惑时 ,有人轻轻敲着院门:“李二兄……”
李瑜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赶紧起身,从门缝里看到是李二兄,于是赶紧敲门。
要知道他还没有消化昨晚遇到的事。
太离奇了。
等到李二郎打开院门,看到李瑜身上披着他的蓑衣时,什么都明白了。“你与我进来吧。”
李瑜本想还东西后就走的,没想到李二郎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问就把他拉进院子。
他怀里还抱着藤筐,被李二郎拉得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李二郎回头接过藤筐,看清里面的水瓶后,更断定这与纪清越有关了。
他带着李瑜回到房间里,李四郎正在穿衣,一抬头就看到好友被兄长拉进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等他问,李二郎就让他给李瑜找一套衣服,他自己则将水瓶收起来。
李四郎屁颠颠地在衣箱里翻找,李瑜局促地站在房间里,正组织语言,要怎么告诉他们昨晚发生的奇怪的事?
“昨晚的事就当什么都没有,莫要与其他人提起,你可记得?”李二郎难得这么严肃,吓得李瑜讷讷地望着李二郎不知做什么反应。
李四郎过来解围:“哎呀,二兄,他记得了!瑜郎,二兄的意思就是你在我家院门外待了一夜,什么人都没遇到。”
李瑜回过神,接过李四郎找出来的衣服,直到换好衣服走出房间,与李家的其他人打招呼问好,面上表现得风平浪静,但内心一直在激荡着,心脏疯狂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李二郎已经跟其他人解释过李瑜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原因,大家这才想起,李瑜住的屋子,经过一夜大雨的洗礼,肯定一团糟。
谁也没说要留下他,李瑜自己也没提,他规规矩矩地吃完早食,与李家人道别后,拿着换下来的湿衣服回到破屋里。
一夜过去,屋子里遍地狼藉,破屋被雨水浸透了,墙上的泥土冲出一道道水痕,支撑着屋顶上的瓦片的檩条已经不堪重负,只是断了一条,便掉落许多瓦片。
那个位置,要是他还倔强地待在床上,肯定要被瓦片砸中的。
此时屋子里没有任何东西是干的。
地上还有一层积水还未完全渗透到地下,细小的树叶混杂着麦秆漂浮在水面,炉膛还在滴水,堆放在角落的木柴更是湿得不能再湿了,想烧火烘烤一下都不能。
本就破旧的屋子,这下显得更加破败。
李瑜站在屋子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纪清越刚刚起床,迎着晨曦走到溪边,刚伸了个懒腰就听到外面李二郎的呼喊:“越郎?”
“什么事?”纪清越忽然想起昨晚的事,他“哎”了一声:“昨晚那个小孩怎么样了?”
李二郎对纪清越的行为倒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疑惑:“夜里你如何发现他在门外的?”
纪清越翻了个白眼,可惜隔着画,李二郎看不到。“你还好意思说?小孩声音本来就小,我好不容易听到了,本想喊你出面,可你关着门,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担心吓到你大嫂,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找你。最后没办法让小孩进来,只能送些东西给他咯。”
平时都是李二郎主动去找纪清越,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反过来。李二郎听了之后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让纪清越把水瓶拿回去。“是我大意了,往后我……我便不放挡水板,隔着一道窗纸,想来是能听到的。”
纪清越拿回保温杯后,便询问起李瑜的情况。
“唉……”
知道李瑜过得不好之后,纪清越有些犯难,李家对李瑜的帮助已经够多了,没有把他接到家里一起生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