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拿着短刀蹲在地上处理一条大草鱼,每条都大得很:“阿娘,做一道鲜鱼羹和一道鱼脍吧!”
李阿娘在一旁杀鸡,嗔道:“鱼脍你自个儿片,我是学不来你的慢刀法。”
李四郎讲故事不知讲了多少遍,进进出出喝水都跑了好几回,不断有新的小孩加入,他不得已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李阿娘喊他和两个双胞胎小豆丁回来吃午食,其他人才恋恋不舍地散去。
相信这些小孩回到家,会把故事添油加醋地告诉大人的。
他们忙了一早上只是处理食材,下午还得继续忙,中午一家人就凑合着,每人舀了一碗煮羊头羊肉的汤泡饼子吃。
如今家里的两个灶房都用上了,一个用来煮羊头蒸猪肉,另一个就用来烤鸭烧鸡。
寒冷的冬季里,篮子里的一大把绿油油的新鲜蔬菜是比肉食更贵的东西,豇豆可以炖肉片,萝卜煮羊汤,出锅时撒一把芹菜进去味道立刻就上来了,又香又鲜,菘菜菠菜可以拌进肉,到时候再炒点胡麻子一起夹进饼子里!
李芳娘吃完午食后便拉着两个弟弟回家,李阿娘在他们拿来的篮子里塞了好些新鲜蔬菜,说是她之前在县里买的,让芳娘带回去今晚大家尝一尝。
李三郎拉着板车送他们回去,而李阿娘几人又继续忙活下一道菜——牢丸。
包牢丸要用到许多面粉,不能掺入杂面,故而普通人 逢年过节才做一次牢丸。
李阿娘调馅时,李二郎趁机溜进书房里。“越郎!”
纪清越正琢磨一种轻便的水碾,他发现若是要做推动上百斤石碾的部件,按照这条溪水的冲击力,很可能是推不动的。
“怎么了?”正巧他也想找李二郎。
“我想问,韭菜鸡蛋馅如何做?”
噢?
纪清越内心一喜:“这是要做饺子?”
李二郎本想做成一个惊喜,可没曾想被馅料难住了。“嗯,明日便是小年,阿娘准备做牢丸,韭菜猪肉馅已经调好了,这鸡蛋馅该如何调?”
纪清越本想说炒鸡蛋,可刚要开口, 突然发现他们的烹饪方式里好像没有炒,铁锅都没有,要怎么炒菜?陶锅可能承受不了爆炒。
见纪清越过一会儿都没开口,李二郎问道:“莫不是越郎你也不知?”
嗯?这就侮辱人了!纪清越不允许人质疑他吃东西的水平!
“我知道,只需要将鸡蛋炒熟,再与韭菜拌一起调味。可是我们没有铁锅,要怎么炒鸡蛋?”
李二郎一听,原来纪清越在苦恼这个,他还以为是什么,不就是炒鸡蛋吗!
“我们虽不常做炒制的食物,可不是没有铁锅的原故,而是胡麻油贵,家中舍不得用来炒罢了,明日过小年,阿娘本就想办得隆重,来驱除家里的霉运,多用些油炒鸡蛋想来阿娘是答应的,何况这是越郎想吃的劳丸!”
噢……
“没有铁锅,你们要用陶罐炒鸡蛋吗?”不怕炒到一半罐底掉下来?
李二郎故作神秘:“你等着吃韭菜鸡蛋馅的牢丸便好!”
问清楚后,李二郎回到灶房,不知从哪个角落搬出一块石板,足有他七八个巴掌大,石板被磨得油光滑亮。
他用水刷了两遍刷去上面 尘土,然后把石板放到小药炉上。
石板中间被凿进去一些,形成一片凹处,刚好能盛东西又不容易漏出来。
李阿娘见状,疑惑:“你要煎肉?”
“不是,我要炒鸡蛋,炒好鸡蛋后与韭菜一起拌便是韭菜鸡蛋馅。”
“这是那人说的?”
“嗯。”
李阿娘揉面的手停了一下:“真是个奇怪的吃法,你去篮子里摸十个鸡蛋,待会儿大家也尝一尝。”
三个女人足足揉了三十斤面,估计全家要忙到深夜了。
今天把难处理的食材弄好,明天直接烹饪就能省去很多时间,毕竟明天还要拜神拜祠堂呢!
更忙活。
调好的六种馅,两种是纪清越点的,份量比其他的都少一些,剩下的四种一个羊肉一个猪肉,还有一个豆沙甜馅,一个素馅,里面菘菜菠菜萝卜几种蔬菜拌在一起,托纪清越的福,这些蔬菜都是他提供的,整整一大盆。
全家围着吃饭的大桌子,李阿奶和李阿娘两人擀面皮,其他人包牢丸,一人一次能擀十几张皮,其他人速度再快劳丸皮也能供应得上,包出来的劳丸各式各样,一家人欢欢喜喜好不热闹!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