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你要跪就跪着吧,跪不动就起来去茉儿家睡一觉,今晚别回山庄。老魏气还没消呢。”
“来了来了,大哥,我来了。”
肖叔说着跑上车,坐到老魏身边。
“回山庄!”老魏说。
司机缓缓把车开出茶山。
老魏看着倒车镜里的陈瑞越来越远。
肖叔拉开车帘看看外面的天说:“大哥,我看这天是要下暴雨了。陈瑞就这么跪着,也不是个办法。”
老魏又看一眼倒车镜,已经看不到陈瑞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苦果是他自己种下的,他得自己吃。”
肖叔盯着天上的乌云说:“大哥,这是要下暴雨了,趁还来得及,回去接陈瑞吧!”
“他不是开车来了吗?他不会自己回去吗?”
“他说了你不理他他就不起,硬是要跪在那里,这点像你,一样倔!”
“哼!”老魏冷笑一声,不说话。
“阿依,回去,接陈瑞。”肖叔说。
“不准去,回山庄,就算下刀也让他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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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山庄,就暴雨,斗大的雨点打在瓦片上“嗒-嗒-嗒”响。
老魏下车不说话,径直回自己二楼偏西的房里。
肖叔看看老魏,摇摇头,也回自己的房间。
暴雨下了一夜,山庄的人都睡了,茉儿给门卫打电话。
门卫来肖叔房间敲门。
“什么事?”肖叔披着衣服出来。
“茉儿来电话了,说是瑞哥晕倒了,一直在发烧。”
“你去喊阿依。对了,等我们走了你再去跟魏叔说一声,就说陈瑞病倒了。”
肖叔带着阿依去茶山把陈瑞带回山庄,医生检查后,给陈瑞输了液。
“肖叔,没什么大碍,就是淋了雨感冒发烧,我给瑞哥输了液,让他好好休息一晚,天亮应该就能好了。”
“辛苦了,阿楠。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让茉儿留下来照顾他。”
“房间里不要留太多人,让他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吧!”
看医生走了肖叔走到隔壁老魏房间,老魏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雨水打垂的芭蕉叶。
“你都听到了。”肖叔说。
“嗯。”老魏说。
“大哥,非要闹到现在这个程度才算吗?”
“不就是淋了雨发烧吗?这跟我们当年枪林弹雨的,能比吗?”
“你要是这么说,那没法聊了。反正也不是我儿子,我也不管了,折腾了一夜,我得去睡觉。”肖叔说完走了。
老魏嘴上说着不管让他跪着,可是听到陈瑞病了还是有些急,在自己房间里待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才偏进陈瑞房间。茉儿用毛巾给陈瑞擦脸擦手。
“魏叔!”
“他怎么样?”
“瑞哥他一夜没醒,还说胡话,什么爸爸妈妈的。”茉儿说。
老魏听到陈瑞说爸爸的时候心里一颤,有些心软,但嘴上还是得维持他的尊严:“我看他是烧得真不轻。”
“魏叔,阿楠医生说天亮就能退烧醒过来,这烧怎么还没退?人也还不醒?”
“他命大,死不了的!”老魏说。
“魏叔,您帮我看一下瑞哥,我去换盆温水。”茉儿说。
老魏摆摆手示意她快去,茉儿抬着水盆出门,老魏走近陈瑞,仔细看着昏睡的陈瑞,这和他年轻时候倒是有几分相似,阿华总是在他面前说陈瑞做事像他当年,听到这些话,他心里是高兴的、满意的。这个他二十多年未见过的儿子,像是他天降的神将。只是两个月,在德宏和佤寨呼风唤雨,只是四个月,在山川就做得风生水起。他对陈瑞是满意的、骄傲的,假以时日,顺利接班他所有的生意不成问题。可是在这个转型的节骨眼上,陈瑞却闯了祸,他可以念父子情原谅他,可是公司上上下下的人会怎么看?他坐在这个位子上就得服众,让大家心悦诚服为他卖命为他做事。玉澜的事,陈瑞必须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才行,就算想不到办法,他也能善后,只是他不想走到这一步,因为他对陈瑞还抱有希望,这一关,他希望陈瑞自己去解决。
他把陈瑞盖着的毛巾被拉到他的肩膀,盖住他的肩,叹口气,转身回自己房间。
医生说的天亮,陈瑞到第三天天亮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就看见茉儿。
“瑞哥,你醒了!”
陈瑞打量着四周,这是他在山庄的房间,他无力地问:“我怎么在这里?”
“你淋了雨发烧,肖叔就把你接过来了,让我也跟过来照顾你。”
“我睡了多久?”
“两天了!”
“我大哥大呢?你拿给我,我要打个电话回山川。”
“你是要打给华叔吧?肖叔让我告诉你,华叔一早来电话了,说是四川的生意很顺利,让你好好休息。”
陈瑞松一口气,费力地起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