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白心故意迟了一个时辰才来。
佩兰见到她时,已经很是生气,刚想质问,却被李念拦住。
“过来坐。”她温声道。
柳白心看着倚在窗口的李念,这段时间受的委屈登时爆发,抄起一旁的茶壶就要浇上去。
李念没动。
下一瞬,北息倒挂在屋外,手里弹指一飞,那青花瓷的茶壶瞬间破碎,滚烫的开水全撒在柳白心自己身上。
她痛得尖叫跺脚,除了她随行的丫鬟,其余所有人都站着没动。
“你!你!”她气急败坏,却又不敢指名道姓地骂。
李念手支着下颚,笑了:“柳姑娘是真让人大开眼界,又想闹事又很怂。本宫算是知道陈婉月那俩怎么会戳着你上赶着挑事了,确实是绝佳人选。”
柳白心本就生气,听到她提起陈家那两个女人,胸口起伏更大。
佩兰这才道:“见了***,还不行礼?”
柳白心被烫的地方在年末的十一月中,很快变凉,变冷。
她站在原地,捏着衣摆,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来,草草行礼。
佩兰看不过,刚要训斥,李念便抬手制止,示意她坐过来,还让人再端来一个炭火盆,放在她脚边。
“柳姑娘,气么?”她问。
柳白心梗着脖子仰着头,一言不发。
李念哈哈笑起来,拿起盘子里的枣花糕咬了一口,笑道:“你这人真是有意思,恨人都恨不对。是我让人撺掇你来找我的事么?是我打压你柳家么?是我欺负你柳白心么?”
柳白心眼睛瞪着,死死盯着李念。
她咬牙切齿道:“你旁观却不作为,和亲手实施的人有何异?”
李念嘴里嚼着枣花糕,慢慢点头:“嗯,这句话还是很有骨气的。既然你这么问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她笑道:“就凭护国公陈家上一代人全都为大魏战死。”
柳白心一愣。
“你知道为什么陈白鸥叫护国公,而不是其他的什么赵钱孙李叫护国公么?”她望着柳白心,“因为他们在打天下护百姓的时候,你们一家,不知道在哪里,以什么方式讨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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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可这般侮辱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