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晏廷抱着他倒在榻上,让小葫芦枕着他,长呼出一口气道:
“好,我想想,我想想,你让爹好好想想,爹爹身上有公务,爹爹也在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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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葫芦阻止陆晏廷的碎碎念,试图纠正他的话:
“不用好好想想,娘带上小葫芦就可以,爹爹你在哪里都行。”
陆晏廷认真地同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对视良久,气得闭上眼:
“冤家啊。”
……
入夜,京郊渡口边,商船还未靠岸,江近月背着包袱,默默在渡口等候。
渡口处四处皆是即将远游的行人,自然也少不了依依送别的场面。
江近月的耳边,有老母亲依依不舍的叮嘱,有幼童嬉笑的声音,还有年轻妇人伤心的埋怨。
但此处更多的,是像江近月这样沉默的人。
她面无表情站在人群间,静静看着河面的秋波。
借着今夜的皓月,江近月看见河面倒映着自己的面容。
她梳的翻荷髻上斜插一支簪子,缀着细细的一缕流苏。
这支流苏簪,是他们一家三口去嘉州时,陆晏廷在船上送她的生辰礼物。
一转眼,她都二十一岁了。
她思绪万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待着即将停靠的商船,忽然听到一声叫喊:
“娘亲,娘亲!”
江近月听到这声音,诧异地回头,就见小葫芦朝她跑来。
她下意识蹲下身,把小葫芦牵过来,又惊又怒地看着他身后的陆晏廷:
“你,你为什么把他带到这来!”
让小葫芦看着她离开,那该多么难受。
陆晏廷面无表情地道:
“他在家中哭闹不休,我没有办法。”
“让他送你一程,很难吗?”
江近月咬了咬牙:
“他这么小,你不能想个理由跟他说一下吗?”
陆晏廷忽然把江近月拉到一边,以小葫芦听不见的声音对她道:
“江近月,你要我怎么对他说呢?我跟他说,他的母亲试图放弃他,三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