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本是个连会试都只能排中下游的混子,却能坐上这知州的专位,就是因为有刘家在背后疏通的缘故。
而他们帮我也不是看中我的才学,只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重新入围官场的契机,臣就是供他们入场的垫脚石。”
言罢,李道贵苍凉傻笑,“士可杀不可辱”这是文人墨客奉为座右铭的六字箴言,而李道贵显然是觉得自己的人格收到了侮辱。
“既如此,你当初为啥同意入赘呢?”
李道贵轻抚面颊,擦拭掉眼角的一抹哀伤。“那时臣鬼迷心窍啊,殿试屡考不中,又不愿意去基层为吏,刘家找上门的时候不仅给臣一笔能赡养老母的钱,还保证臣可以从知县做起,两年升通判,三年做知州,臣没经受住诱惑,就答应了。”
李道贵所言不出乎意料,人所追求无非功名利禄,世家想拿捏李道贵这样无权无势的太容易了。
赵景对此深有感触,若把自己放在他的境遇上,自己九成九也会做出同样选择的。
“看你现在的情况,那刘家也算信守承诺了,卿又为何想扳倒刘家?”
“因为他们做的实在太过分了!”不似刚才,温文尔雅的李道贵语气骤然加重。
“官家可知灾害发生时臣曾下令让各县开仓放粮?”
“朕听说了。”
“可汉国因为要常年上供辽人,让本就不富裕的国库雪上加霜,各县粮食常年不足正常水平的五成,在灾害出现最多两月后各县纷纷告急,请求支援。
以太原为首,其他地方的储备粮也不多,相当一部分要作为军粮不可动用,刘继元下旨各州自筹。
臣明白国家难处,便写信与各家富商,请他们出些粮食来帮灾民度过难关,事后我再上表朝廷予以偿还。
结果呢?这帮势利小人宁可给刘家送钱,让刘家施压于臣,也不愿意把钱花在灾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