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叶不屑一顾地摆摆手:“呸,什么清誉不清誉的,你还真是天真,他哪里有那么好心?你也见到周鹤阳能化为太岁了,之所以不回去当掌门,还不是因为他贪图腾龙宗的修妖之法吗?”
洛叶拉过子卿的手来说道:“腾龙宗有一种双修之术,就是一人化作太岁,另一人变成黑眚,因为黑眚的肉身恢复极快,食吃凡人牲畜后便可复原,于是此人便可供养另一人吃食,让那人修炼太岁,而太岁之肉,又能供给前者食用。”
云渃讶异:“腾龙宗的双修之术,原来就是二人互食?虽然腾龙宗惩治奸邪,匡扶百姓,辅助良善,不过他们用的这些法术,实在是诡异至极。”
洛叶凝视着云渃:“你这人,为何对腾龙宗如此罔信?却不信我的话?我早跟你说过,就是他们占我家乡杀我亲人的。”
“小先生忽悠人的本事我可领教过。”
云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接着说道:“非是我不信你,而是任谁来都一样,我只信自己亲眼所见。当今天下昏君无道,奸贼弄权,百姓苦不堪言,那些反抗朝廷的好汉,谁不是被逼着以毒攻毒,以暴制暴?腾龙宗若不用一些法术自保,又如何与朝廷抗衡?”
洛叶瞅了云渃一眼,没好气地挥挥手:“行行行,我懂,眼见为实是吧?”
云渃淡淡地点了点头:“若是腾龙宗当真所行不义,自然会和那官府一样遭报应。”
“人心之难测,犹江海之难量。”洛叶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我还记得龙老头这人,当年来我家乡时,不过是名落魄老叟,穿着旧衣烂衫,提个破药葫芦,见到乡民便拜,都不敢拿正眼看人,哪里有如今一呼百应万众朝拜的风光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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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弯腰后背,摆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颤巍巍地说道:“我龙辰风周游天下,寻那修仙之道而不得。万物皆有理,今日得此法宝,即便被人说成是邪门歪道,但只要能长生不死,修妖又有何不可?”
“这是辰风仙君对你说的?”
洛叶撇了撇嘴,在八卦台的几个卦象上来回审视着:“我师父说,龙老头为了修得长生,遍寻奇门诡道,最后找到了玄武乡,找到了戗刀门,将早已封禁千年的异术诡道拿来当做修炼的法门,自然你也可以猜到当年腾龙宗从你们山庄里找到了被封禁的太岁,偷偷带了回去。毕竟玄浆不能当饭吃,腾龙宗就琢磨出吃太岁的法子,那些弟子修炼并不吃别的,只吃太岁,再后来便听说有人修炼出了化形的神通来,想来你弟弟应该是第一个。”
洛叶依次踩着八卦卦象,从怀中掏出好几块玉玦来掂了一掂,雕刻主题各有不同:“你那杆枪的枪尖,以玄石铸造而成,那时玄威洞中周鹤阳被此枪伤后,玄石应血生灵蠹,侵蚀伤口不能复原,虽然戗刀门便有仙榻,但他周鹤阳手上没有玉玦,所以才赶着要去中南山的本宗疗伤,因为那里不叫腾云间,叫玄武乡,那里有仙榻。”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离卦处,将刻有玄鸟的玉玦放置在正中的凹槽之中:“以腾龙宗从戗刀门搜罗来的玉玦驱动之后,伤者从别处取下同样部位,卧于仙榻之中,便可取而代之。”
说着他瞥了一眼躺在角落里呆傻的子卿,逐一将玉玦摆放到对应的卦象上:“只要有仙榻玉玦在,你拿一根黑眚的手臂来,我也能给你换上。”
“山庄这古井之下,便有一部仙榻……”
云渃一边说一边跟在洛叶身后看他摆好的玉玦,乾兑青龙白虎,坤坎麒麟玄武,震雷兽,巽风鸾,艮卦对貔貅,八块石板彼此之间的细缝中隐隐有光芒涌动。
洛叶闻言微微一笑,走到最后离卦处双手一摊:“不止,还有玄石,白眚。腾龙宗之所以尽得民心,就是靠这些法宝显现灵验,可惜没有一样是他们的,全是从我家和我师门抢走的。”
云渃眉头紧蹙:“其实我初到玄威洞时,就奇怪为何其中的机关布置和山庄的古井宗嗣竟然如此相似。若不是方才尘星姑姑一时嘴快,我也想不到悬臂山庄当年竟然和戗刀门有过节。小先生,你可知道腾云间、戗刀门和悬臂山庄到底彼此之间有什么渊源?”
洛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唉,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亲情暖意,看在你如此记挂你弟弟的份上,我就再指点一二。”
他一边说一边弯腰将朱雀玉玦放在最后一卦的凹槽中,脚下八卦台在一阵隆隆响声中微微震动,八卦石板依次缓缓下落,形成了一个螺旋状的楼梯,复现出当年那个古井的模样:“临渴掘井,悔之无及。你不是说凡事眼见为实吗,到时候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你。”
洛叶站在楼梯上,抬头凝视着八卦台边的云渃,嘴角微扬,老成地狡黠一笑。
“姐姐可有兴致,随我再下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