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的光线从伏虫洞古井洞顶部的小孔中照进来。八卦台上,洛叶和云渃席地而坐,守着安睡的云洲。
“不错。”从回忆中回神来,云渃看见子卿正要伸出手去够放在盘子里的药丸,抬手就是一鞭。
“啪!”
红绦编织的长鞭宛如闪电,把子卿打得一声惨叫,又委屈地蜷缩回了洛叶身后,探出半个身子表情委屈地瞅着她,似乎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了打。
云渃继续说道:“后来我追了一路,路上还遇到过这个皇城司的探子。”
洛叶瞥了一眼身后茫然无措的子卿:“这官府的探子被腾龙宗灌了玄浆,周鹤阳在玄武洞里用水蛭抽了他的血化药,似乎也知道这探子体质非同寻常,当时他又不知怎么触动记挂,还躲入了玄威洞中的仙榻,竟又将化眚之势抑制了,我便索性用师叔的血在他身上试了一试,看看能不能助他保留人形,结果不曾想他最后竟然化成了白眚,看来是老天不许他早早投胎转世,要他继续化成妖怪在人间受苦,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走运……”
云渃冷笑了一声:“走运?当年我爹爹被那董殿帅陷害,逃难的路上被这些皇城司的鹰犬一路追杀,就是他们将我娘亲害死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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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又接着说道:“后来终于在中南山追上周鹤阳,抓住送回了腾龙宗。”
洛叶点点头,忿忿不平地说道:“经你一说,原来周鹤阳那个人面兽心的禽兽,竟然趁我师叔白日痴傻轻薄于她!与其在腾云间被乱石砸死还真是便宜了这老淫贼。”
云渃凝视着洛叶问道:“腾龙宗都传是腾云间火药仓库爆炸引发的地鸣,其实那就是你干的吧?说到底,害死他的就是你吧?”
洛叶一脸不以为然:“被砸死那是活该!腾龙宗在玄武乡肚子里掘地三尺,还用上了炸药,里面的构造早就不牢固了,早晚都要塌!”
云渃闻言皱着眉冷冷说道:“那时你不守约定独自偷跑,为了不被腾龙宗怀疑,我都已经打算回山庄了,还好因为捉拿周鹤阳耽搁了行程,不然也不会在地鸣之后撞见你和九霄派的人在一起。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是你带他们进了腾云间的吧?”
洛叶一摊手:“不知道,我后来醒过来的时候就跟他们在一块儿了。反正腾龙宗和他们不对付,你打伤的那些九霄派,都算在腾龙宗头上就行了。”
云渃不置可否地说道:“无论是不是你干的,腾龙宗的人恐怕大多都要算在你头上,到时候牵扯到山庄的话我们麻烦也不会小。”
洛叶长叹了口气:“唉,比起被你们抓来给你弟弟看病,没准被九霄派抓去更好,起码我说的话他们信。”
云渃面色凝重地问道:“听周长老言语似乎认得我娘,后来抓到以后再问他就只说见过我爹了。我娘早在之前就已过世,除非他与我爹早就认识。”
“周鹤阳那时修妖修得差不多了,化形太岁的那些人都会神志不清,他儿子也是如此。更何况这周老头本来就是个老糊涂了。”洛叶伸手挠了挠耳朵,一脸轻蔑:“单说雨儿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怎么可能是他的孩子,那是我师父的孩子,小时候一直由我师叔照顾,后来腾龙宗为了安抚我师叔,才让他看管雨儿。”
“那他口中所说的那个白瑶是何许人?”
“就是峨眉前代长老的女儿啊,和我师父一起葬在灵山的。”
云渃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峨眉派的前代掌门出云长老之女?江湖上皆说她是被你师父蛊惑胁迫,围攻戗刀门时被害死的。”
洛叶嗤笑一声:“你一定听过周老头说书的那部话本《独孤伏魔传》吧?呵呵,这些鬼话都是周老头编的,他整日在茶馆里胡说八道,往来商客口耳相传,到最后天底下所有人都信了。”
云渃回忆起书中的情节:“按那部话本所说,戗刀门一直以来便是个魔教,历来弟子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就连那前朝的皇帝也曾受过他们蛊惑,导致天下大乱。”
洛叶不以为然地一挥手:“是啊,随便他怎么说,反正死无对证了。就拿这白瑶来说吧,且说这峨眉前代掌门,膝下有一对孪生女儿,唤作白琼白瑶,大女儿白琼与周鹤阳成亲,生下一个儿子便死了。之后腾龙宗意欲为难我师父,又不能上山,便让周鹤阳从小姨子白瑶那里诓得过阵之法,才能带众人杀进戗刀门。”
李云渃思索片刻摇头说道:“因果未必倒置了,听周鹤阳自己说过,不回峨眉是为了照顾这个女儿,未必不是想隐瞒这是邬宏年的孩子?毕竟峨眉历来是江湖正派,让人知道师门与魔教有所牵连,会毁了峨眉与这娃娃的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