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所长站的地方距离有些远,梁燃辨别得比较困难,但还是能读出部分。
“之前您说只需要保证她的生命安全,其他都无所谓,对对……她遇到很多困难……”
“是是,那些成果说出去也没人信……”
“我还是想申请帮她修复视力,所内缺这样的人……目前科研成果最多的,除了张芝蔓就是她与阿黛尔了,不过张芝蔓年纪大了,已经没几年可活……”
梁燃有点着急了。
对方怎么还想着帮她恢复视力啊?
一天天的也不干个正事,第一次干事就要帮倒忙!
那个消解剂需要的原材料就在她手里,她找个合适的时机熔掉喝了就行,若非有把握肯定能恢复视力,她怎么可能冒这个险?
想到这儿,梁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套,这双来自梁点的手套,掌心部分用的就是消解剂的原材料。
当初梁点把手套不小心弄破后,拿着从污染区找到的变异植物去找梁燃,让她帮忙提取出该植物柔软但结实的丝,缝进手套缺口。
这件事就写在原主的日记本里,当初梁燃读到这里时,去查了这个植物的作用,当机立断把那页笔记撕了。
所以梁燃现在一门心思全在当随行研究员身上,一点也不需要旁人为了利益给她帮倒忙。
所幸电话对面的人也不想帮她恢复视力。
副所长略带着急的询问声再次响起,因为着急,这句话隔着梁燃甚至可以隐隐听见:“我知道她在您那边没有价值了,您放弃调查她了,但她在所里真的很有用。”
“让她在所里当个资料分析员也可以啊!让别人把数据转述给她听,她来做分析!”
对面显然拒绝了副所长的请求。
因为梁燃终于听到了她想听到的话——
“我支持您的一切决定,但梁燃做随行研究员是不是有些可惜……”
梁燃猛地松了口气,舒舒服服地躺回实验室的解剖台上,心情惬意得像是沐浴在旧世界的阳光下。
两分钟后,副所长走进了梁燃的实验室,他先是赶走了林百,而后盯着梁燃看了好久。
梁燃看着对方脸上复杂的神色,反应了会儿,才分辨出那种神色好像叫做羞愧。
梁燃:?
她反复观看对方的神色,对于这个多次强制要求她转让研究成果的人,她没想到他还能拥有这种属于人类的羞愧表情。
但还没等她询问,副所长就语速极快地说道:“我刚才没控制住音量,你应该也听到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很抱歉。”
梁燃:“……抱歉?”
副所长点头:“是的,抱歉。”
他轻声解释道:“你母亲是我的恩人。”
梁燃:“?”
“很多年前,那时候我才十几岁,还是一个三等公民,”副所长一边说话,一边露出唏嘘又怀念的神色,“很偶然的机会下,我认识了你母亲,有天她突然给我送来了一支基因变异剂,她说她看过我随意摆弄的那些小玩意,说我有做研究的天赋,如果能成功出现后天基因变异,她希望我能进入研究所,有机会的话,帮帮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