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在不久后,随着一声轻微叹息,银色灯光与同男子一起,慢慢消失在浓雾之中。
被冲散的雾气重新聚拢在方才男子站过的地方,地面上只留着辛良的尸体和他挣扎时凌乱的脚印与痕迹。
而就在几里之外的浓雾当中,一片破败的小村落上空,正蒸腾着一片暗橙色的火光。
长丰村里,中央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上,一堆篝火烧得正旺,周遭稀稀落落围了七八个举着火把的人,火堆旁置着口棺材,一对年迈的老夫妇站在棺材前面,哭得是肝肠寸断。
围观的村民不知道该如何上前安慰,只能一边干看着,一边忍不住地唏嘘。
“这当哥的才横死没几天,妹妹也离奇死了,我看这咱村子怕不是真遭了邪了!”其中有个胆子大的村民压着声音道。
他旁边的妇人连忙用胳膊肘撞了下那人腰窝:“嘴欠的别胡说八道,村长听了更要难受。”
“我哪里说错了,你看看这雾,都好几天了没下去,那些出去的人至今没一个回来的,我看咱们就是被困死在这村子里了!”那人被自家婆娘说了,心里头反而更不痛快,声音也大了些许。
棺材旁站着的老头闻声将视线瞥去,吞了口粘稠的口水,喑哑着嗓子问道:“辛家小哥回来了没?”
她旁边的老妇顿时止了痛哭,挂着满脸泪水转头朝向老头抱怨:“咱一双儿女都没了,你还有心思挂念别人家娃!”
老头皱了皱眉,推搡了老妇一把,没接茬,一双哭干了的眼睛红通通望着那个人。
这副憔悴模样实在令人不忍,方才在旁说闲话的小哥顿时软了语气,抓了抓脑袋朝老头道:“村长,您就甭操心别的事了,春妹子后事儿要紧。”
“回没回来?!”老头又重复问了一遍,声音高了一调,窝了些闷气在里面。
他杨怀善在这村子里当了三十年的村长,扪心自问并没做什么亏心事儿,相反,村里大家伙儿谁有困难,有需要,他都尽量替人安排妥当,这村子里没有人不信服他。
如今村子遭了这等邪雾困锁,又突然暴毙了一双子女,他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得罪了老天爷。
旁边的人看他这个样子,只能连连摇头:“还没见人。”
杨怀善脚脖子一软,歪倚在棺材上,神色木然,愣了半晌,才又道:“跟村民们说,这些时日都不准再出村了,除非亲见着出去的人能回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