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巫觋布烛阴镇灵之法,喋血而亡,西陵君...王上元妃..薨了!」
一连串的传讯,落入了应龙耳间,闻得帝丘生灵一空,面容冷漠的男子心中刚欲放松,便听得了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当下神情呆滞,手掌攥紧成拳。
他是姬皇轩辕的嫡系,流淌着人与真龙血脉的混血子,幼时为二族不容,皆被视为异端,哪怕有与生俱来的神力,可使他人恐惧,但茫茫天地,依旧无他一方存身之地。
直到来到了商丘,见到了姬皇轩辕。那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人。
此前应龙所见者,要么实力比他强横,不必在意于他,要么便是恐惧他的力量,而不敢与之不敬。
但,姬皇是唯一一个,不仅称赞他的实力,同时还源自心底,认他为同族的人。
所以,他愿意在他麾下效命,这不仅仅只是因他尊重自己,同时...还有他那些几乎从未与人道过,只埋藏在了心底的野望。
要人,做到比肩仙裔的程度,叫如他一般者也不必如眼下一样被人视为异端,要叫莽荒百族,以能与人族牵上关系,沾亲带故为荣!
这才是他祭祀仙裔的初衷。
若论及此世,能在心中诞生此般志向者,除却那些只闻其名的寥寥人物外,还能有谁当得过姬皇气吞寰宇?
「百步方才行一,便生出这种天倾大祸,王上...」 深夜书屋
捂住那道因阻拦姬皇,已是彻底断掉,仍旧不停留下鲜血的臂膀。
看着汇聚簇拥在自己周遭,为数不多,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商丘精锐,每一尊都是气血沸腾,观想龙象有成的战将,应龙眸中露出悲意:
「你若陨了。」
「我商丘又该何去何从?」
大巫觋,西陵君,那都是跺一跺脚,就能叫整个古国震三震的绝代人物,虽不如轩辕为古国之主,但论及实力,也算是当代人族绝巅了,与应龙自身,也只在伯仲之间。
仙裔神女驾临凡尘,送来不死仙药...
应龙的目光暗沉如水,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了愤怒。
王上服此丹,突遭诡化,实力甚至足以与流传神迹,已然封君的古仙裔媲美,但谁曾料到,代价是连神智都将不存?
若非主祭巫觋喋血献祭,与他携手风雨的西陵君以命相阻,再加上司执古国诸事的太宰风后大人,舍命布阵...
恐怕,危亡的就不是这帝丘一隅之地了。
整个古国,人道生灵又岂能有几个免于危难?
与燧皇那一代同辈,佝偻着身子的老巫觋活过了许久岁月,是看着商丘一步一步从莽
荒大部走到今天的,以秘术活到今天,未曾想不是寿元已近,活活老死,而是葬送在了自己的皇手中。
还有那风华绝代,统御西陵氏族,与帝丘相合后这才有了今日商丘古国的领袖西陵君..那可是王上相伴一生的人啊!
「王上,哪怕失了神智,但做出了这等事迹,他的心中,又岂能无一点一滴的波动?」
看着那本来气势滔天,可遮日月,叫神灵骤降的冬雪,亦是无法盖过帝丘的噩难古龙,此时竟一反常态,不仅不再冲破太宰风后布下的乾坤阵图,不再与商丘第一神将,传闻弓可射日的力牧争锋。
反而蜷缩在了那初火宫内的废墟,隐于重重黑雾,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应龙拄着比之他人身都要更长的重剑,眼帘侧望穹霄八方人目不可及之地,似乎若隐若现,执掌各种器具观摩的神灵气象,心中暗恨。
他不晓得,这些仙裔是自哪里来,到底在算计些什么。但无论怎么看,都与今天的情景,脱不了一点儿干系!「来自昆仑墟的仙丹...」
「西皇母,还是执掌大日的先天神灵?古尊何其辉煌,屈尊降贵算计一族生灵,当真有失颜面!」
「更何况,姬皇对于仙裔供奉从来都是礼数周全,谨小慎微,如此兢兢业业换来一枚丹药,本以为能借机突破桎梏,扶持商丘古国继续前行,距离心中宏愿更近,可却不料,唉!」
「等等,首阳山,首阳山...」
「不对,首阳山那位似乎也被送了此丹!」「帝丘起了大祸,那么那位!」
想起了某个走遍莽荒小半边天地,在人族九大古国,乃至于无数部落都有声名传唱,于崆峒问仙作罢,便于商丘古国,首阳山中坐关,封皇之名的人物,他的面色,骤然大变。
随后,趁着间隙,应龙猛地用仅剩的独臂,扯住身侧传讯官的袖子,厉声道:
「去往各个古国、诸部,请大贤来我帝丘,以解决此天倾之祸中,去往首阳山之人是...?」首阳山,就在古国境内,虽不算近,也隔着数个大部的领地,但以双脚丈量大地,亦是无需多久。
相比较那些远在天边,需要大能者紧赶慢赶,或是用巫法沟通自然,达到远距离传音的地界,算是距离商丘最为接近,最为同气连枝的大贤道场所在了。
毕竟姬皇与首阳山主人生于同代,相交莫逆,惺惺相惜,都是有志于拖起人族,砥砺前行的人物,若是他知晓此地情况,决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每一位生于这个时代的古皇、先贤们,会毫不犹豫做出的决断。只不过...
泰皇虽强,但正因他此前一生参照的修行道路太过驳杂,走过的弯道歧路也太多太多了。
以至于身上隐患,和那位编撰万灵药册,为人族诸部带来了修行辅药,治病救疾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