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东升,有微微曙光亮起。
可雄伟屹立的泰安城,今日却生出了数百年难有的大变故。
看着那披头散发,气息已大不如前的大炎天子刘洪,青年道人回手一召,九节杖‘嗖’的一声,复又回到了他的指掌之间。
方才施展道术,不过十数回合纵横,刘洪便已然落败,季秋浑身法力,也不过只用上了八成而已。
他一颗文心无漏,念头至极至盛,更是算尽了刘洪的招式,二人对招,刘洪本就无丝毫胜算。
至于那仅差一丝的断气运之术,苍天当死...
却还是无论怎么着,都差了最后一点。
可能想来,是没想到这大炎天子,竟只有这点儿水平吧。
连让他继续参悟的资格都没有。
季秋摇了摇头,语气缓声道:
“陛下,可服?”
对此,那远处咳了咳,随后自烟尘滚滚之中慢慢立起身来的刘洪,听完此言后并未先语。
他只是理了理帝王冕服,面带嘲讽,当即迎着季秋吐出一口血箭,这才抬眉怒目,爆声喝道:
“张巨鹿!”
“朕承认你道术神通功参造化,可那又如何?”
刘洪边吐血,边冷笑着。
随后,整个泰安城,都有一股无形的气机,渐渐于天穹聚拢。
这大炎朝的帝王举起手中赤霄剑。
一股恐怖的气机,在云海之间酝酿,赤霄剑的锋芒之中,隐有血色流光显化。
季秋眸光微眯,神情之间,罕见的露出了几分凝重。
他以神魂离体,以文道二境生出的念头感知,此刻的泰安与炎帝刘洪,出现了些令他意想不到的变化。
“这是,气数?”
“还是气运之力...”
抬头望向远方,季秋呢喃出声,带着些揣摩的意思。
他并没有立刻出手,将刘洪给斩了。
因为眼下杀不杀他,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种出乎意料的变化,并不是自刘洪身上出现的,追溯其源头,而是自那远处的大炎中心洛阳宫,所产生的。
“纵观我大炎朝四百余载,从来没有过今日这种景象出现。”
“我大炎太祖一统乱世,立下社稷,锁天下气数以养我大炎泰安龙脉,张巨鹿,你莫不成以为四百年积累,就仅仅只能反哺朕到二境修行?!”
“笑话!”
“为何今日,朕说能叫你埋骨于此?!”
“因为朕早在前来斩你之前,就去拜过大炎祖庙,燃尽我大炎龙脉,今日既朕执剑斩不下你,那试问一十二帝积累整整四百年的气数,可能灭你?!”
说罢,刘洪不顾威仪,扬天一声长笑,举止畅快淋漓,似乎之前的些许愤懑气恨,都烟消云散了一样。
可他的举动,却引得季秋眉头一皱,有些不爽,于是这青年道人也不惯着,只淡淡一声,道:
“请安静些。”
说罢,流光自其指间弹射,复又轰在了刘洪的胸膛之前,叫其再度飞身而起,摔落十数丈远,样貌凄惨至极。
虎落平阳,一代养尊处优的帝王被逼迫至此,也算是天下独一份了。
不过重伤咳血的刘洪挣扎爬起身子,却是毫不在意,甚至有些癫狂的踉跄着脚步,双袖一扬,长啸一声便道:
“张巨鹿,你今日能斩了朕又如何?!”
“朕今日,就是要带你一起,去见我大炎朝的列位先帝,叫你这乱臣贼子好好看看,忤逆我大炎的下场!”
“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