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缓缓地将瓷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脸色缓和了许多。

卖茶老人伸出手，轻抚楚云身上的长袍，不由得赞叹：“好布料，碧落湾的绸缎，凤凰谷的金线，碧云寺的绣工，这衣服单是布料就值不少金子，你一个连酒水都省吃俭用的人，怎么会有？”

楚云轻轻挪动了一下长袍，生怕卖茶老人那沧桑的手弄脏了它，他抚摸了几下，有些惊讶地问：“真的这么值钱？”

“当然，我卖茶一生，勤勤恳恳，凭良心生活，这一生攒下的钱，大概也就够买这样一件衣物。”

卖茶老人盯着楚云的反应，惊讶地说：“不会吧，是别人赠送的？还是……？”

“胡说，是我徒弟送的。” 楚云说着，不由得露出了几分自豪。 卖茶老人突然将茶碗砸在地上，脸色显露出怒气，严肃地说：“说到这个，我倒是想问你，按照约定，你怎么提前离开了？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我不满意，今晚的茶钱，我可就不客气了。”

面对愤怒的卖茶老人，楚云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双手交叉于袖中，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整理了一下披在肩头的长袍，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是我在这世上遇到的最优秀的青年，最勤奋的青年，最纯良的青年，最尊师重道的青年，他名叫宁空留，记住了。”

“嗯？” 卖茶老人注意到楚云情绪的变化，变得更加好奇了。 “仅仅因为遇到几个强大的敌人，你让我帮你送个信，我可以代你一行的，你楚云向来事事有始有终，出手必留情，收了徒弟却突然离开，这是为何？”

楚云起身，独自走到门口，坐在风雪中，任由冷风吹打他沧桑的脸庞，他缓缓拉紧身上的长袍，身影显得更加孤独，他凝视着夜色中遥远的紫霄峰，低声说道：“老友，这世间的龙脉被人破坏之后，还有谁能见到天界的光辉？”

卖茶老人默然点头。 “这世界广阔无垠，总有一些人，才华横溢，值得我们去寻找。”

在风雪交加的夜晚，老茶摊前，楚云与卖茶老人的对话渐入佳境。老人的目光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楚云坐回摊边，他的身影在风中略显脆弱，却又透着一种坚定。

“在这茫茫人海中，能遇见宁空留这样的少年，是我的福分。”楚云的话语慢慢地溶入夜风，每个字都带着不舍与重量。

卖茶老人拾起碎碗，叹了口气，“那你为何要离他而去？不怕他在江湖中遭遇危险吗？”